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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琴弦上的蓓蕾

  61、琴弦上的蓓蕾 (第2/2页)
  
  马小曼语塞,支吾了半天,脸更红了,最后梗着脖子强辩,声音却小了许多:“我……我是被那段旋律的‘杀伐之气’震撼到了!对,就是杀伐之气!让人热血沸腾,想拔剑而起!”
  
  就在两人拌嘴的间隙,老师笑着拍了拍马小曼的肩膀,力道温和却带着鼓励:“行了,别争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既然来了,要不要试试这台筝?这就是今晚演出用的琴,音色刚调好,特别润,手感也极佳,很多大师都喜欢用。”
  
  马小曼一听,顿时心痒难耐,眼神里满是渴望,但又碍于面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故作矜持:“这……不太方便吧?老师您还要用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林知惠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前推了一把,力气不小,嘴角弯起一个狡黠又促狭的弧度,压低声音威胁道,“去吧,让我看看马大侠的‘剑气’到底练到第几重了。要是弹得不好,小心我把你小时候偷穿我妈那双最小码的芭蕾舞鞋当‘高跟鞋’,踮着脚在客厅里‘飞檐走壁’的照片发朋友圈,标题就叫《论一个未来古筝大师的诞生》。”
  
  马小曼顿时一个激灵,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却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最终还是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快步走到了那架漆黑光亮的古筝前坐下。
  
  这是一架二十一弦的古筝,琴身是深色的木料,泛着温润的光泽,二十一根琴弦如静谧的河流般铺展。马小曼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所有的嬉皮笑脸,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沉静。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腰背挺直,双肩放松,双臂自然下垂,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鸟。
  
  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急着去弹那些他烂熟于心的激烈战曲如《战台风》或《林冲夜奔》,反而决定即兴演绎一段《蓓蕾》的旋律。
  
  指尖落在琴弦上,触感微凉而富有弹性。他的右手大指轻轻拨动“托”出一个清亮的音,紧接着食指“抹”过琴弦,音色瞬间变得柔和。他没有使用指甲的侧面去“刮”弦制造大风效果,而是用指肚控制着力度,让每一个音符都如珠落玉盘般清晰、圆润。
  
  随着旋律的流淌,他的手腕开始微微晃动,身体也随着乐句的呼吸而前后微微移动。当乐句上扬时,他的身体也随之前倾,仿佛要将情感倾注于指尖;而当乐句回落时,他又自然地后仰,给音符留出呼吸的空间。他的左手在琴码左侧轻轻按弦,细腻地揉动,制造出微微的颤音和滑音,那是一种如泣如诉的“韵”,是古筝独有的语言。
  
  时而,他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地轮动,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颗粒感,清脆灵动,如同晨露滴落在初绽的蓓蕾上;时而,他的手腕一抖,一串密集的摇指如溪流般倾泻而出,绵密而悠长,模拟着舞台上那缕箫声的悠远。他的动作舒展而流畅,没有了练习时的僵硬,每一个“勾”、“托”、“抹”都行云流水,仿佛不是手指在拨动琴弦,而是琴弦在牵引着他的手指,讲述着一个关于柔美与力量的故事。
  
  琴声淙淙,在后台的喧嚣里辟出一片宁静的天地。这声音不再是他练习时的“嘈嘈切切错杂弹”,而是充满了层次与情感——有少女的娇羞,有花开的喜悦,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舞者的倔强。夏林果靠在墙边,闭着眼睛,随着旋律轻轻点头,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划出舞姿的轨迹,仿佛又回到了舞台中央,与那音乐共舞。其他忙碌的演员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显然这琴声里,有他们熟悉的舞台气息。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泛音轻轻消散在空气中,余音绕梁,许久才散。
  
  马小曼转过头,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林知惠,指尖还停留在琴弦上,微微颤抖,那是情感投入后的余韵。
  
  林知惠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眶不知何时有些微红,像是被那琴声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嘴角却扬着一抹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纯粹而温暖。她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精致的奶糖,轻轻放在他还在琴弦上微微颤抖的手指旁,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起一丝微弱的电流。
  
  “没想到,”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与骄傲,像春风拂过湖面,“你真的把‘江湖’揉进了我妈的舞里,那么自然,那么……动人。”
  
  马小曼盯着那颗裹着糖纸的水果糖,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裤缝,又抬头看向林知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后台暖黄的射灯在瞳仁里漾成两团小小的光晕,光晕里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影子——耷拉着肩膀,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还攥着半张揉皱的演出宣传单。他忽然觉得,小时候那个总爱抱着长耳朵兔子玩偶、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捡弹珠的小女孩,此刻站在这儿,嘴角噙着笑,比舞台上任何一位踮着足尖旋转、裙摆翻飞的芭蕾舞者都要耀眼,都要来得鲜活真实。
  
  他伸手拿起那颗糖,指尖触到糖纸的纹路,沙沙的触感很轻。指尖灵巧地剥开糖纸,露出里面粉粉的糖块,塞进嘴里的瞬间,清甜的草莓味在舌尖缓缓漾开,和方才古筝琴弦上余留的清越颤音缠在一起,甜得恰到好处。他慢吞吞地从裤兜里掏出那颗磨得光滑的蓝色弹珠,放在掌心摊开。那抹深蓝在灯光下晕开一圈浅浅的光,像藏了一汪小小的夜空,显得格外深邃。他指尖微微用力,把弹珠往林知惠面前推了推,动作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别扭又郑重的交付感。
  
  “给,‘霹雳弹’暂时寄存在你这儿。”他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灰尘和草屑,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眉梢眼角藏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真诚与温柔。他嘴角一勾,语气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下次,我弹个更酷的曲子给你听,保证……不会再被楼下张大爷当成拆房子,怎么样?”
  
  林知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还带着少年体温和淡淡汗渍的弹珠,紧紧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进来,带着沉甸甸的真实。她弯着眼睛笑,点了点头,眼尾弯成了两道甜甜的月牙:“好啊,我等着。不过下次,我可要带录音笔来,要是不好听,或者你又弹成‘拆房进行曲’,我就录下来,发到学校广播站,每天早操时间循环播放,让全校都听听。”
  
  “你敢!”马小曼立刻绷起脸,佯怒着往前跨了一步,作势要伸手去抢。
  
  “你看我敢不敢。”林知惠敏捷地后退一步,把弹珠和攥在手里的糖纸都宝贝似的揣进衣兜,还故意挺了挺胸脯,笑得眉眼弯弯。
  
  后台的灯光温暖而柔和,橘黄色的光缕懒洋洋地洒在角落里静立的古筝上,琴弦似乎还在微微震颤,仿佛余音还在空气里打着旋儿。那张被揉得有点皱的粉红糖纸,被风轻轻吹起一角,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而梦幻的微光,如同他们此刻雀跃又忐忑的心情。两颗年少的心,在这一刻,因为一段走调却热闹的古筝曲、一段满是弹珠和兔子玩偶的旧时光,以及彼此眼中清清楚楚映照的对方的光芒,毫无悬念地,靠得更近了。未来的乐章,似乎已经在他们脚下,悄然铺开了序章。
  
  夜色如墨,将大剧院晕染成一座安静的琉璃宫殿。晚风裹着冬日的凉意,还卷着街边烤红薯的甜香,漫过马小曼和林知惠的发梢。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一摇一晃地跟着脚步挪。林知惠攥着兜里的弹珠,指尖时不时摩挲一下,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笑:“说真的,你今晚弹的《蓓蕾》,比你练的那些‘拆房曲’好听一百倍。”
  
  马小曼踢着脚下的石子,耳尖悄悄泛红,嘴上却不肯认输:“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弹的。等我再练练,下次直接弹给你妈听,让她也夸我两句。”
  
  “就你?”林知惠挑眉,故意逗他,“到时候别紧张得弹错弦,我可不会帮你圆场。”
  
  话音刚落,街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弹珠声。几个小孩蹲在路灯下,聚精会神地玩着弹珠游戏,玻璃珠子在水泥地上撞出叮叮当当的响。马小曼脚步一顿,眼睛亮了亮。
  
  林知惠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随即从兜里掏出那颗蓝色弹珠,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玩?拿去呗,反正暂时寄存在我这儿,主人想玩,我还能不同意?”
  
  马小曼伸手去抢,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两人追着闹着,笑声被晚风送得很远,竟和远处大剧院隐约传来的乐声缠在一起,成了冬夜里最动听的旋律。
  
  路灯的光暖融融的,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像是给未来的乐章,又添了一笔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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