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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医院走廊的两面人生

  56、医院走廊的两面人生 (第1/2页)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刺鼻而清冷,像一根无形的线,缠绕在医院走廊的每一个角落。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将地面照得一片冷寂。马小跳和路曼曼并肩坐在走廊一侧冰凉的塑料椅上,椅面硌着后背,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他们百无聊赖地注视着来往的白大褂身影——医生步履匆匆,护士推着药车轻声低语,病人家属脸上写满疲惫与焦虑,整个空间被一种压抑的安静笼罩着,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远处仪器的轻微嗡鸣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嘶——”马小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肩膀猛地一缩,手不自觉地捂住被怼的肋下,眉头拧成一团,嘴里已经开始酝酿一句带着火药味的反驳。可一转头,正撞上路曼曼那双严厉的眼睛,像两盏探照灯,毫不留情地锁住他。她手里紧紧捏着那本已经被揉得有些发皱的病历本,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头紧锁,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没看大家都休息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客厅!”
  
  虽然嘴上凶巴巴的,恨不得拿眼睛瞪出个洞来,但路曼曼的动作却彻底出卖了她。话音未落,她那只空着的手已经条件反射般伸了过去——先是利落地把马小跳因为大幅度动作而从肩头滑落的外套往上狠狠一提,动作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塞回椅子里。紧接着,她眉头都没松开,指尖却已熟练地捻起他领口处一处微小的褶皱,轻轻抚平,又顺手把那颗歪斜的纽扣对齐。那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像清晨为出门的家人整理衣领般理所当然,又像无数次在他毛毛躁躁时的下意识纠正。
  
  马小跳原本想反驳的气焰瞬间熄灭,像个被当场抓包、准备狡辩却对上家长严厉目光的孩子一样,气势全无。他缩了缩脖子,肩膀塌下去,嘴里那句“我这不是着急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还带着点委屈的尾音,眼神飘忽着不敢再看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垫的缝隙。可就在路曼曼收回手,重新把注意力投向走廊尽头时,他偷偷抬眼瞄了她一下,那点委屈瞬间被一种藏不住的、近乎傻气的笑意取代,嘴角悄悄向上弯了弯,又赶紧抿住,仿佛偷尝了一颗没人发现的糖。
  
  与此同时,夏林果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体检单,纸边已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边缘泛起不规则的波纹。走廊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紧,她下意识地轻蹙眉头。百无聊赖中,她踮起脚尖朝检验科的方向张望,走廊尽头的门始终紧闭,像一道迟迟无法开启的谜题。她低头摩挲着体检单上自己的名字,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是林默坚持要她完成的任务。因为腿上有旧疾,却执着于跳芭蕾,每年一次的检查,成了他雷打不动的执念。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线撞进耳际,夏林果猛地回头,目光便牢牢锁住了那两张刻在记忆里的脸庞。“马小跳?路曼曼?”她惊喜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仿佛从记忆深处突然被唤醒的某种悸动,让她整个人都微微晃了一下。她睁大了眼睛,目光在那两张熟悉又久违的面孔上来回游移,像是生怕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唇角,笑意如涟漪般从眼底荡开,蔓延至整个脸颊。十年光阴仿佛被这一声呼唤轻轻拨开,那些藏在课桌间的纸条、操场边的追逐、毕业季的沉默,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向前迈了一步,却又迟疑地停下,声音轻了下来,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藏不住的温柔:“真的是你们?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在这里遇见?”
  
  想当初马小跳突然转学离开,像一阵风卷走了她整个青春里最喧闹的回响。她曾以为,那个总在课间追逐打闹、会在她值日时偷偷帮她擦黑板的男孩一走,自己的世界便彻底黯淡无光。那段时间,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望着操场发呆,就连最爱的芭蕾舞都提不起劲。
  
  直到那个雨后的傍晚,在辅导完林默刚出来的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言语轻佻,步步逼近。她吓得后退,背抵着墙,心跳如鼓。就在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是林默。他个子不算高,却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他护着她,一路将她送到家门口,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角,他却只顾着问她有没有吓到。
  
  几天后,高中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蝉鸣吵得人心慌,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紧张地鼓噪。林默攥着她的手腕,指尖微烫,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低着头,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她心里:“夏林果,我喜欢你很久了。以后我要管你一辈子,连你的健康都要管。”她怔住,心跳漏了一拍,望着他那双认真得近乎执拗的眼睛,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晃到了大学,他果然没食言。每逢换季,他会提前把感冒药和润喉糖塞进她的书包;她熬夜赶论文,他会默默在凌晨送来热牛奶,继而再顺手把她的被子掖好;每年体检,他一定推掉所有安排,陪她从挂号到抽血,全程紧握她的手。他说:“答应过要管你一辈子,就不能偷懒。”这话竟真的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风雨无阻。后来他们毕业,工作,求婚,结婚。婚礼上,他握着她的手,在誓言里又一次提起那棵香樟树:“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要用一生去履行那句少年时许下的诺言。”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呛人,夏林果捏着被汗浸得发皱的体检单,刚转身就撞进两张熟悉的面孔。是马小跳和路曼曼。
  
  夏林果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她攥着体检单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翻涌着无数话,最想说的那句,正是当年马小跳在信里写的——她终于寻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安稳与幸福。
  
  可马小跳却像被烫到似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原本正烦躁地踢着塑料椅腿,听见声音的刹那,头埋得更低,再抬眼时,目光撞上夏林果的瞬间又慌慌张张地躲开,飘向走廊尽头斑驳的墙面。耳根泛起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尖泛白,喉咙动了动,半天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哦,是你啊”,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当年转学的前一晚,他写满了三页纸的话,最后却只塞给她一张仓促的便签,连一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就那样断然地从她的世界里抽身离开。此刻夏林果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像在无声地叩问那些被他刻意斩断的过往,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只想落荒而逃。
  
  一旁的路曼曼却截然相反。她松开攥得发皱的病历本,站直身体,冲夏林果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她目光清亮地上下打量了夏林果一番,见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眉眼舒展,气色红润,眼底没有半分旧日的黯淡,便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你精神状态倒是挺好的。”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致远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那枚银灰色的袖扣——那是妻子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刻着他们结婚纪念日的缩写,边缘已被岁月磨得温润。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霓虹在玻璃上投下他孤独的倒影,像一座被繁华围困的孤岛。他指尖的冰凉却一路蔓延到心底,仿佛那晚急诊室的冷气从未散去。今天本该是女儿林梦瑶的十八岁生日,餐桌上摆着她最爱的草莓奶油蛋糕,奶油上还点缀着她童年最爱的樱花糖片,他甚至亲自订了那家她念叨了半年的法式餐厅,连座位都选在靠窗的角落,想在烛光里听她笑着说“爸爸,你终于记得我喜欢什么了”。他甚至悄悄准备了一段致辞,写在手机备忘录里,反复修改了三遍,开头是:“瑶瑶,今天你成年了,爸爸想告诉你……”
  
  可就在半小时前,秘书急匆匆推门进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林总,宏远集团的王董亲自来电,说愿意签三年战略合作,但要求今晚必须面谈,地点在国贸顶楼的云栖厅。他说,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即作废。”
  
  他当时就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窒息。宏远集团,那是多少企业挤破头都想攀附的巨擘,行业内的“神坛”,一旦合作成功,他的公司不仅能跃升行业前三,更将彻底摆脱当年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穷”字——那个曾让他在医院走廊跪地哀求、被护士冷漠无视的“穷”字。可今晚……偏偏是今晚。他望着手机屏幕上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瑶瑶扎着羊角辫,骑在他肩头笑得没心没肺,而如今,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他,却要在她成年的第一刻选择缺席。
  
  他闭上眼,六年前的雨夜便瞬间撕裂记忆: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如霜,刺得人睁不开眼,妻子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如风中残烛,监护仪上的曲线起伏不定,像她生命最后的挣扎。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站在床边,语气冷静却像刀子:“林先生,手术费八十万,今天必须交齐,否则……我们只能终止治疗。”他翻遍所有银行卡,余额加起来不足五万;他求遍所有亲戚,电话打到关机;他甚至跪下来求过医院领导,额头磕在冰冷的瓷砖上,换来一句“制度如此”。可钱还是差了一大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点点变冷,最后一滴泪滑进发鬓,再无声息。那一刻,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指甲抠进掌心,对着虚空发誓:“我林致远,此生绝不让‘没钱’两个字,再夺走我任何至亲!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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