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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被恨意隔开的青梅

  41、被恨意隔开的青梅 (第2/2页)
  
  路曼曼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没有去接练习册,也没看那瓶水,只是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让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碎了马小跳最后的期待。
  
  “我不。”马小跳梗着脖子,平时里带点跳脱的眼神此刻却异常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铁,他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有些凌乱,语气里带了点无措的青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脚踝真的没事,就是轻轻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说着,把矿泉水瓶往她手里塞了塞,见她还是不接,便索性拉开她的书包侧袋,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进去,又把练习册轻轻放进她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卑微的靠近。
  
  “我送你回家吧,”他不容置疑地跟上她的脚步,脚踝每走一步都传来隐隐的痛感,却笑得一脸灿烂,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执拗,“反正顺路,我还能帮你拎书包呢。”
  
  路曼曼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脚步踉跄却不肯停下,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终究没再说出驱赶的话,却用沉默维持着最后的距离。她的脚步微微放慢了些,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书包侧袋里的矿泉水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晚风卷着香樟叶的碎影,黏在两人并肩的脚步声里,拖沓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却也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疏离。马小跳刻意放慢脚步,将跛脚的节奏压得平缓,尽量不让一瘸一拐的模样太过突兀。他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频频往身旁飘——路曼曼的书包侧袋里,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瓶身残留的水珠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微光,像极了他藏在眼底、湿漉漉的心事,藏不住,也舍不得藏,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她的心。
  
  “你书包挺沉的,我帮你拎吧。”他再次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黑色的书包带,就见路曼曼微微侧身,肩膀往旁边挪了挪,恰好避开了他的触碰,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她同时把书包往自己肩上又提了提,肩带陷进纤细的肩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在球场时多了几分刻意的冰冷,像掺了点寒霜:“不用。”
  
  马小跳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即将触碰的空落,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挠了挠后脑勺,发丝被揉得有些凌乱,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刻意找着话题,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刚才球场那球,你没看见吧?我可是空心入网呢!”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模仿起投篮的动作,手臂扬起的瞬间,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龇了龇牙,又飞快地掩饰过去,只装作没事人般继续说道,“初中那次篮球赛,你还帮我喊加油了,记得吗?最后三十秒,我断了对方的球,你在观众席喊得最大声,脸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路曼曼没接话,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覆盖着一层薄霜的蝶翼,轻轻颤动。但马小跳看得真切,她握着书包带的手指,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转瞬即逝,又飞快地松开,恢复了平静——她或许还记得,却选择了彻底遗忘。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时,红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在暮色里铺开。路曼曼停下脚步,白色的裙摆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像蝶翼掠过暗沉的天幕。马小跳趁机往她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要挨着她的胳膊,脚踝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像细密的针在缓慢扎着,他却故意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更挺拔些,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盼着红灯能多停留片刻。
  
  绿灯骤然亮起,像一道冰冷的指令劈开暮色。路曼曼几乎是瞬间抬步,脚步快得带着逃离般的仓促,白色裙摆扫过石板路,掀起一阵细碎却疏离的风。她自始至终没回头,甚至没分给他半分余光,乌黑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划出一道利落又决绝的弧线,仿佛刚才红灯下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过是马小跳的错觉——她只想尽快摆脱他。
  
  马小跳愣在原地,脚踝的痛感骤然尖锐起来,像有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骨缝。他本能地想迈开步子跟上,可刚一用力,整个人就踉跄着晃了晃,手撑在路边的香樟树干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指腹抠进粗糙的树皮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痕。
  
  “路曼曼,你慢点走!”他轻声喊了一句,声音被晚风卷得支离破碎,落在她身后,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路曼曼的脚步不仅没停,反而更快了些,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响清脆得刺耳,像是在刻意敲碎他仅存的期待,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马小跳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那点在红灯下刚冒出来的、微弱的欢喜,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失落淹没,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闷得他喘不过气——他用尽全身力气靠近,却只换来她拼尽全力的逃离。
  
  路曼曼几乎是逃着冲进小区大门的,帆布鞋踩在楼道台阶上,发出急促又慌乱的声响。直到躲进单元门后的阴影里,她才猛地停下脚步,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铁门,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透过铁门的缝隙往路口望去——马小跳还站在原地,身影被暮色拉得很长,微微佝偻着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没有再追上来,只是低着头,一只手还撑在香樟树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泛红的脚踝,那模样落寞得让人心尖发紧。
  
  泪水顺着眼睫滚落,砸在冰冷的铁门扶手上,碎成细小的水珠,晕开一圈浅浅的湿痕。路曼曼捂着胸口蹲下身,指尖死死抠着铁门的纹路,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突然冲破枷锁,带着尖锐的痛感扑面而来——
  
  马小跳转学来的第一天,她刚放学回到家,客厅的沙发上就坐着脸色铁青的妈妈。茶几上摆着一张皱巴巴的转学登记表,“马小跳”三个字被红笔圈得刺眼。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是故意转到这所学校的。”妈妈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没有一丝温度,“曼曼,我警告你,从今天起,不许和他说一句话,不许和他走得近,更不许让我看到你们有任何往来。”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喉咙发紧:“妈妈,他只是……”
  
  她被妈妈身上翻涌的戾气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咚”地撞上冰冷的墙壁,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四肢僵硬得动弹不得。
  
  妈妈却不肯罢休,步步紧逼,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路曼曼的额头,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淬着血泪般的恨意,字字砸在路曼曼心上:“你以为你没有爸爸,是谁害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轰然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路曼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像是被父亲缺席多年后,那些无人承接的委屈与惶恐凝成的硬块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水汹涌得更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模糊了妈妈因生活重压而愈发凌厉的面容——那面容里藏着独自拉扯她长大的疲惫,藏着对“完整家庭”的怨怼,也藏着不许她靠近马小跳的决绝。她不是不想回应马小跳眼底的炽热,不是不心疼他一次次被推开后的失落,只是她身后是没有父亲支撑的空荡岁月,是妈妈用脆弱身躯筑起的“安全边界”,是那些独自熬过的黑夜教会她的“谨慎”,这道无形的深渊,早就让她失去了奔向任何人的勇气,更不允许她再靠近他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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