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会为你放弃一切 (第2/2页)
陈义繁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找了个借口:“昨晚有点着凉,怕感冒。”
白迅哦了一声,没再追问,递给她一本语文书:“快早读了,今天要默写古诗,你复习了吗?”
“复习了。”陈义繁接过书,用左手翻着书页。他的动作虽然刻意放慢了,却还是被白迅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一直用左手?”白迅疑惑地问,“右手不舒服吗?”
陈义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掩饰道:“哦,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有点疼,不敢用力。”
“撞到了?严重吗?让我看看。”白迅说着,就要去拉他的右手袖子。
陈义繁赶紧把右手往身后藏,笑着说:“没事,就是有点淤青,过几天就好了。别碰,碰着疼。”他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担心被白迅发现破绽。
白迅见他不愿意,也没再强求,只是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别再碰到了。”
“嗯,知道了。”陈义繁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昨天那辆电动车,骑车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我后来看他起来了,就是擦破了点皮。”白迅说着,还心有余悸,“幸好有你,不然我就惨了。”
看着白迅感激的眼神,陈义繁心里暖暖的,右手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
早读课开始了,教室里响起朗朗的读书声。陈义繁拿着书,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一半在周围的环境上,一半在右手的疼痛上。偶尔翻书的时候,左手不小心碰到右手,都会引发一阵刺痛,他只能强忍着,假装若无其事。
下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围过来,讨论着军训的事情。有人注意到陈义繁一直用左手,好奇地问:“陈义繁,你右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陈义繁依旧用之前的借口敷衍着。
同学们也没多问,又聊起了别的话题。白迅坐在他旁边,给她递了一颗糖:“吃颗糖,缓解一下。”
陈义繁接过糖,用左手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稍微冲淡了一点手上的疼痛。
就在这时,陈义繁的耳边又传来了小桃的声音,带着急促:“陈义繁,小心!白迅的凳子腿松动了,等会儿他站起来的时候,会摔倒磕到桌角!”
陈义繁心里一紧,立刻看向白迅的凳子。果然,凳腿和凳面连接的地方已经松动了,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散架。白迅正低头看着书,丝毫没有察觉危险。
他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扶白迅,却想起了昨天的惩罚,掌心的灼痛仿佛还在提醒他。可看着白迅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又不能坐视不管。如果白迅摔倒磕到桌角,轻则额头流血,重则可能伤到眼睛。
“白迅,你起来一下,我看看你的书。”陈义繁急中生智,声音里带着刻意放轻的急切。
白迅愣了愣,没多想就合上书站起身,刚离凳子半寸,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凳腿彻底从凳面脱落,剩下三条腿的凳子晃了晃,“咚”地歪倒在地上,凳面擦着他的裤脚扫过。
“我去,这凳子怎么突然散了?”白迅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地上的碎木片,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幸好你叫我起来了,不然我这一屁股坐下去,不得摔个好歹?”
陈义繁看着那截离桌角只有两厘米的凳腿,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他强压着右手又开始翻涌的灼痛,扯出个笑:“巧了,刚想借你书就看着凳子要散,也算你运气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在白迅起身的瞬间,他又动用了那股“力量”——他没敢直接篡改凳子的状态,只是稍稍放慢了白迅起身的速度,让凳腿的断裂刚好错开他的重心。这一次,惩罚来得更快,掌心的灼痛像是被泼了新的滚水,连带着指节都开始发僵,仿佛每根骨头都在被火烤。
他把左手插进口袋,死死攥住右手的手腕,指甲嵌进皮肉里,用钝痛压过灼痛。小桃的声音在耳边带着哭腔:“陈义繁!你又动规则了!这次的惩罚是……是伤口会‘化脓’,痛感会翻倍,连带着胳膊都会发麻!”
“知道了。”陈义繁在心里回应,喉结滚了滚,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看着白迅蹲下来捡凳子碎片,赶紧伸手去拦:“别碰,木刺扎手,我叫后勤来处理。”
他用左手掏出手机,指尖因为疼痛有些发抖,按了好几次才拨通后勤的电话。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假装揉着左肩,实则是在按揉发麻的右胳膊——那股麻意从掌心窜到肩膀,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开始发沉。
白迅还在念叨:“这凳子质量也太差了,回头得跟老师反映反映。”他没注意到陈义繁额角的汗已经淌到了下巴,更没看见陈义繁垂在身侧的右手,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看见地上的凳子碎片,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凳子突然散架了,幸好陈义繁叫我起来了。”白迅赶紧解释。
班主任看向陈义繁:“这次多亏你了,回头让后勤换一批新凳子。”
陈义繁点点头,没说话——他已经快说不出话了,那股麻痛交加的感觉让他的舌根都发僵。他低头盯着课本,视线却模糊得厉害,只能看见黑色的字在纸上晃,像水里的墨点。
这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函数公式,粉笔灰落下来,飘在阳光里像细雪。陈义繁的右手已经彻底动不了了,连带着左手都开始发软,他只能用胳膊肘撑着桌子,把头埋在臂弯里,假装睡觉。
“陈义繁,你上来解这道题。”数学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
全班的目光都聚了过来,白迅赶紧碰了碰他的胳膊:“老师叫你呢。”
陈义繁猛地抬起头,眼前的光斑晃得他睁不开眼。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栽下去,幸好白迅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白迅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事。”陈义繁咬着牙,用左手撑着讲台,走到黑板前。老师写的是一道几何证明题,他明明会做,可右手动不了,左手拿粉笔的姿势笨拙得像个孩子,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咯吱”声,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连自己都认不清。
教室里传来窃窃私语的笑声,数学老师皱着眉:“陈义繁,你这是怎么了?军训把脑子训糊涂了?”
陈义繁的脸瞬间涨红,掌心的灼痛和胳膊的麻意一起涌上来,他握着粉笔的左手开始发抖,粉笔“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讲台边。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让白迅上来做。”老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陈义繁低着头走回座位,感觉全班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白迅赶紧起身去讲台,路过他的时候,小声说:“你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师请假回家吧。”
陈义繁没说话,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那股“化脓”的痛感已经开始蔓延,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味——不是真的气味,是疼痛带来的幻觉。他的右手像是泡在滚烫的脓水里,每一次心跳,都能带动伤口的抽痛。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白迅收拾好书包,蹲在他旁边:“我送你回家吧?你这状态太吓人了。”
“不用,”陈义繁抬起头,脸上的汗已经把刘海打湿了,“我自己能走,你先回去吧。”他怕白迅送他回家,会撞见父母的刁难,更怕白迅碰他的手,让那痛感彻底失控。
白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那你把这个拿着,里面是凉白开,不舒服就喝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义繁接过水杯,指尖碰到白迅的手,那一瞬间,右手的灼痛像是被电流击中,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白迅紧张地问。
“没事,”陈义繁赶紧缩回手,把水杯攥在左手里,“就是胳膊有点酸。”
白迅皱着眉,还是不放心,却被陈义繁推着往外走:“快回去吧,晚了阿姨该担心了。”
看着白迅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陈义繁才撑着桌子站起来。他的右腿已经麻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把书包挎在左肩上,右手垂在身侧,不敢有丝毫晃动。
走出学校大门,夕阳已经沉到了楼后面,天开始暗下来。陈义繁沿着墙根走,每走几十米,就要靠在墙上歇一会儿。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路像是扭成了麻花,连红绿灯都变成了重影。
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门口,他看见父母站在单元楼底下,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是父亲公司的助理。
“你怎么才回来?”母亲看见他,立刻皱起眉,“王助理都等你半天了。”
父亲板着脸,指了指王助理:“这是给你找的家教,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给你补数学。你要是再考不及格,就别去学校了,直接去公司仓库搬货。”
陈义繁没力气跟他们争执,只是点了点头,往单元楼里走。
“站住!”父亲叫住他,“王助理在这呢,你就这态度?连个招呼都不打?”
陈义繁停下脚步,转过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磨:“我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不舒服?我看你是装的!”母亲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胳膊,“每天跟那个白迅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身体?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不准你再跟他说话!”
母亲的手碰到他的胳膊,陈义繁的右手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还敢躲?”父亲脸色一沉,走过来就要打他。
王助理赶紧拦住父亲:“陈总,别生气,孩子可能真的不舒服。”
父亲甩开王助理的手,指着陈义繁的鼻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整天病恹恹的,连个招呼都不会打,以后能成什么气候?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们作对!”
母亲也在旁边附和:“就是!早知道你这么不成器,当初就不该生你!”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陈义繁心上,可他已经没力气反驳了。他的右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那股灼痛却还在,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烧化。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右手被裹上了一层纱布——不是真的纱布,是他的幻觉。他能“感觉”到纱布上的药味,还有绷带勒紧伤口的痛。
旁边的书桌前,父母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难看。
“醒了?”父亲抬眼看他,“王助理已经把家教的时间定好了,明天晚上七点,不准迟到。”
“还有,”母亲接着说,“我已经给白迅的妈妈打过电话了,让她管好自己的儿子,别再来找你。你要是再敢跟他来往,就把你赶出家门。”
陈义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父母的话,是因为右手的痛——那痛已经深入骨髓,他能“看见”伤口里的脓水在往下流,能“感觉”到腐肉在被火烤。
他想起白迅递给他的水杯,想起白迅担忧的眼神,想起自己一次次篡改剧情时的决心。
他不后悔。
哪怕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哪怕要被父母误解、刁难,哪怕要被全世界抛弃,他也会护着白迅。
因为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白迅是唯一的光。
而他,愿意做扑向光的飞蛾,哪怕会被烧成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嗨,我的小朋友们(尤其是屏幕前追着陈义繁和白迅的你们)——
作为这俩孩子的“亲妈”,敲这段字的时候我正对着屏幕抹眼泪(真的,睫毛膏都花了)。写陈义繁掌心那阵灼痛时,我捏着笔的手都跟着发紧,总觉得自己指尖也在烧;写他被父母堵在楼下时,我对着键盘愣了十分钟,总想着“要不要手下留情”,可转念又想——陈义繁的温柔,本就是要裹着疼才显得真切啊。
你们会不会骂我是“后妈”?其实我比谁都疼他。写他强撑着对白迅笑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可又清楚:他不是轴,是把“想护着一个人”刻进骨头里了。那只外人看不见的烫伤手,是他藏在袖子里的勋章——没人知道他为那束光,挨了多少看不见的烫。
至于白迅,他不是“傻白甜”哦,后面是他能感觉到的、陈义繁藏不住的疼)但白白还是没发现义繁的这个小破绽哟,亲妈保证不会让陈义繁一个人扛太久的。也请在座的小朋友们放心
最后偷偷说一句:下一章会有陈义繁发烧,白迅翻墙来他家送药的片段——我已经给白迅准备好“不小心碰到陈义繁右手,看见他疼到蜷起来”的名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