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陈景深,我要揭发你! (第2/2页)
黄初礼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毫不犹豫地回抱住他,双手用力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手掌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轻轻拍抚。
“没事了,津年,没事了……”她低声呢喃:“我们都在,冬冬的仇,我们一起报,陈景深的账,我们一笔一笔跟他算清楚。”
蒋津年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无穷的力量和温暖。
良久,他才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低低道:“初礼,对不起,也谢谢你。”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让你担心,也让你可能受了委屈。
谢谢你,还在这里,还相信我,还愿意和我一起扛。
黄初礼听懂了他未尽的言语,眼眶一热,却用力忍住了泪意。
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布满血丝却依旧深邃的眼眸,认真地说:“我们是夫妻,蒋津年,不用对不起,也不用谢,现在以后,都一样。”
夜色渐深。
夏夏在护士的陪同下去看了冬冬最后一眼,那小小的身体被白布覆盖,安静得让人心碎。
她没有再放声大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站了很久很久,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为她安排的临时病房。
她蜷缩在病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冬冬最后的话反复在她耳边回响,陈景深那张温和却令人胆寒的脸不断在眼前闪现。
恨意恐惧、还有一丝被蒋津年短暂安抚后的微弱依赖,在她心中交织缠绕。
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嗡嗡震动。
没有显示号码,夏夏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她几乎能猜到是谁。
颤抖着手,她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立刻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陈景深那特有的平静得近乎温柔的声音,透过听筒,在寂静的病房里清晰得如同耳语:“夏夏,睡得好吗?”
听到他的声音,夏夏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指冰凉。
陈景深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冬冬那孩子,走之前,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比如他为什么要冲出去?”
这句话狠狠刺入夏夏的心脏,她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你到底跟冬冬说了什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充满恨意。
“想知道?”陈景深轻轻笑了声,那笑声在夏夏听来毛骨悚然:“来公寓,我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告诉蒋津年,或者黄初礼,让他们陪你来,不过有些话,我只想说给自己人听,比如冬冬到底听了什么才那么勇敢,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说完,不等夏夏回应,电话便被挂断了,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夏夏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窟。
去,还是不去?
巨大的恐惧拢住了她。
她知道那是个龙潭虎穴,陈景深此刻叫她过去,绝对没安好心。
可是冬冬到底听了什么?是什么让那么胆小的弟弟义无反顾地冲出去?这个疑问不断啃噬着她的心。
如果不去,她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弟弟最后行为的真相,也无法知道陈景深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想到弟弟躺在血泊中的样子,想到他最后恳求蒋津年对自己好的话语,一股混杂着悲痛和仇恨的勇气,竟然压过了恐惧。
她要为冬冬讨个说法!哪怕只是去听一句真话!
夏夏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一眼门外,蒋津年可能安排了人留意,但她知道陈景深一定有办法避开。
她咬咬牙,轻轻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头痛,蹑手蹑脚地换上了白天的衣服,利用对医院地形的熟悉,从消防通道悄悄离开了住院楼。
一路心神不宁,夏夏终于再次站在了那间豪华公寓的门口。
指纹锁识别出她,门无声地打开。
里面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陈景深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姿态闲适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夏夏,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来了?比我想的勇敢一点。”
夏夏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不发软倒地。
她死死盯着陈景深,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和恐惧而颤抖:“冬冬,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景深放下打火机,好整以暇地站起身,缓步向她走来。
他的影子被拉长,笼罩住夏夏,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他在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直视着她充满血丝的眼睛,声音轻飘飘的:“说实话,我没对他做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告诉他,你姐姐很喜欢蒋津年,但蒋津年只喜欢他的妻子和女儿,如果你想帮姐姐,想让蒋津年感激姐姐,对她好一点,那么在蒋津年有危险的时候,勇敢一点,保护他,只要蒋津年没事,他或许就会多看姐姐一眼了。”
他顿了顿,欣赏着夏夏骤然瞪大,写满难以置信和滔天愤怒的眼睛,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哦,我还说,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姐姐,免得她担心,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好骗,也……这么讲义气。”
“轰!”
夏夏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冬冬的所作所为全都是眼前这个魔鬼精心编织的谎言和诱导!
是他,用她作为诱饵,利用冬冬对她的爱和单纯,骗得弟弟去送死!
而他真正的目标,是蒋津年!冬冬只是他计划中一枚被牺牲的、无足轻重的棋子!
极致的悲痛愤怒、以及对陈景深刻骨的恨意,在此刻爆发!
“陈景深!你不是人!”夏夏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压抑的情绪彻底失控,猛地朝着陈景深扑了过去,双手朝他身上抓挠捶打:“你还我弟弟!你把冬冬还给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揭发你!把你做的所有肮脏事都告诉津年哥和黄医生!我要让你偿命!”
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指甲划破了陈景深的脸颊和脖颈,留下道道血痕。
陈景深起初只是微微偏头躲闪,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发疯。
但夏夏的疯狂超乎了他的预料,那一声声“揭发你”更是刺痛了他某根神经。
在她又一次狠狠抓向他眼睛时,他眼神一厉,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
“啊!”夏夏痛呼一声,挣扎更烈。
陈景深将她狠狠掼在旁边的墙壁上,用身体压制住她,一只手仍死死攥着她的双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此刻再无丝毫温存,只剩下赤裸裸阴鸷和警告的眼睛:“揭发我?”
他凑近她,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夏夏你以为,知道了一点皮毛,就有资格跟我叫板了?你以为蒋津年能护你一辈子?还是初礼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能救你?”
他的手指用力,夏夏疼得蹙紧了眉,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眼中是燃烧的恨意。
“我告诉你。”陈景深一字一顿:“冬冬是意外,是交通事故,司机也死了,死无对证,夏夏,你最好认清现实。”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缓缓滑过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弟弟已经死了,你在这世上,你算什么?”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诱惑和威胁:“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夏夏的身体在他的话语和触碰下僵硬起来,恨意和恐惧再次交织。
她不再挣扎,只是用那双盈满恨意、却奇异般逐渐冷静下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景深,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陈景深,你听着,我一定会揭发你,不惜任何代价,为了冬冬,也为了所有被你害过的人,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