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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一人vs三十万兵马?!

  第855章 一人vs三十万兵马?! (第2/2页)
  
  然后第三步。
  
  一个人影,孤独却毫不迟疑,竟然朝城门方向走去!
  
  “你疯了!——”
  
  清国公失声了。
  
  他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疯狂的人,见过太多不要命的将军,见过太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可从未见过——
  
  一个人,
  
  一个少年,
  
  在面对三十万大军全线压境之时,
  
  竟然选择——
  
  迎上去。
  
  不是逃。
  
  不是躲。
  
  不是求生。
  
  是走向敌军。
  
  是迎着刀刃。
  
  是带着剑,走到三十万的杀戮面前。
  
  清国公呼吸一窒,胸腔被某种巨大的震骇生生撞开。
  
  他的声音被风撕裂,却依旧从喉口挤出:
  
  “你……你不会是想——”
  
  他想到的那个可能,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半寸。
  
  没有人能那样做。
  
  没有人敢那样做。
  
  没有人应该那样做。
  
  萧宁,你……
  
  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那不是敌军。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屠杀。
  
  是拓跋努尔亲自下令的屠城。
  
  是三十万疯了、狂了、杀红眼的大军。
  
  你一个人,一柄剑……
  
  凭什么?
  
  想做什么?
  
  凭什么?
  
  清国公攥着缰绳的手指发颤,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立刻冲下去的冲动。
  
  可肩膀之上的年岁压住了他。
  
  他只能用撕裂的声音低吼:
  
  “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你一个人——”
  
  “你想阻三十万?!”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萧宁在雪中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背影单薄,却像撑起了一座山。
  
  清国公的眼角被风吹得发酸,他喉头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找死啊……”
  
  风雪掠过他白色的鬓角。
  
  可他却第一次觉得——
  
  这世上,有些年轻人,
  
  真的连死,都比旁人活得更锋利。
  
  他喃喃道:
  
  “萧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躲?”
  
  “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还是说……”
  
  “你根本没想活?”
  
  雪地里,萧宁的脚步更清晰。
  
  剑在他掌中光芒更冷。
  
  城门就在眼前。
  
  三十万大军的第一排骑兵已经调好了马阵。
  
  空气像在沸腾。
  
  仿佛下一秒——
  
  铁流便要吞没那孤影。
  
  清国公忽然心口发痛——他竟有种错觉:
  
  那少年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做一件他必须做的事。
  
  一件他认定了的事。
  
  一件连他死,也必须去完成的事。
  
  清国公忽然间只觉得呼吸发紧。
  
  “萧宁……”
  
  他低声呼唤着那遥不可及的名字。
  
  风吹乱他鬓边白发。
  
  雪落在他掌间,立即融化。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
  
  他所要救的那个人,
  
  并不是被命逼到墙角的少年。
  
  而是一柄锋芒太盛的剑。
  
  太亮。
  
  太狠。
  
  太孤独。
  
  也太无所畏惧。
  
  清国公喉头发涩,眼中竟罕见地泛出一丝湿意。
  
  “你这疯子……”
  
  “你根本不是要逃……”
  
  “你是决心……要以你一人之躯——”
  
  “去面对三十万?”
  
  风雪大作。
  
  三十万铁骑如黑海翻涌。
  
  萧宁的背影,却在其中——越走越直。
  
  清国公睁大了眼。
  
  一句嘶哑的声音,溢出他喉口:
  
  “你这是……想以一人,挡一军?”
  
  “你想——以命,换局?”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风雪在吼。
  
  大军在吼。
  
  天地都在为那少年的步伐震动。
  
  而清国公——
  
  老眼之中,第一次出现了震骇之外的东西:
  
  一种被压抑了半生的狂热,被一个年轻人的背影点燃。
  
  “萧宁……你这孩子……”
  
  “若你不死——你必是天下之主。”
  
  “可你偏偏要在今日……”
  
  他声音沉入风雪中:
  
  “以一人,对三十万。”
  
  “疯子。”
  
  “疯得……让我这老东西都心颤。”
  
  清国公喃喃着,视线死死钉在那道背影上。
  
  风雪里,萧宁握着剑,脚步却不急不缓。他不像一个赴死的人,也不像求生,更不像赴战——
  
  反而像一个在走向自己命运的人。
  
  稳。
  
  静。
  
  沉。
  
  每一步都落得极轻,像怕惊扰了风雪,而不是怕面前那三十万杀狂的大军。
  
  清国公胸腔几乎堵住,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孩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宁走到城楼之下。
  
  那扇巨木城门,在三日前曾被他一人一剑逼退三十万;在今时今日,大汗已下令屠城,城外杀声冲天,按理他该避之,如避深渊。
  
  可他却伸出手。
  
  手指落在那扇沉重的门板上。
  
  一寸。
  
  一寸。
  
  轻轻推开。
  
  没有声势,没有轰鸣,也没有震裂之音。
  
  仿佛这是平常不过的开门动作。
  
  可清国公看到那一瞬——脊背却像被刀划开。
  
  “你……竟然……”
  
  门扉在风中微微颤着,被萧宁一寸寸推开。
  
  终于,让出一个人能走出的空间。
  
  那少年跨出门槛。
  
  站在城门前。
  
  天地间风雪呼啸。
  
  三十万铁骑如黑海般在远处翻涌,杀气凝成可见的雾气。
  
  而城门前,只有他一人。
  
  白衣如雪,剑如霜。
  
  清国公只觉得眼前一阵发白。
  
  要知道,他可是皇帝!
  
  而他身后没有士兵、没有百姓、没有城楼火把、没有任何声势。
  
  只有——
  
  空城。
  
  真正的空城。
  
  他一个人,就是整座平阳。
  
  清国公嘴唇颤了一下,喉头发出极轻的声响:
  
  “疯子……你是真的疯子……你要以一人之身,面对三十万?”
  
  “你怎么敢的……”
  
  ……
  
  三十万大军已压至平阳城下。
  
  杀声震天,天地俱裂。
  
  拓跋努尔一身重甲,立在最前方。狼旗在他身后炸开般鼓动,他的眼红得像要流血。
  
  “给我推进!”
  
  “攻城车上前!!”
  
  “第一梯队举盾——!”
  
  他几乎咆哮着发号施令。
  
  就在此时——
  
  “轰——”
  
  不是雷声。
  
  而是……一种极轻,却似乎震撼三军的声音。
  
  前方,有人惊叫:
  
  “城门……开了!!”
  
  拓跋努尔猛地一怔,头颅僵硬地转向平阳城门。
  
  只见那城门,在杀声滚滚之中,被从里面推开。
  
  缓慢的。
  
  平静的。
  
  像一只眼睛被从沉眠中打开。
  
  紧接着——
  
  一个白色的身影,安静地站在了门前。
  
  拓跋焱喉咙猛地紧了一下:
  
  “……又是他。”
  
  拓跋努尔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像被火焰点燃。
  
  “萧宁——!!!”
  
  三天前,也是这样。
  
  三十万围城,他一个人走出。
  
  当时拓跋努尔以为对方有伏兵、有机关、有后手。
  
  今日再见,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小子……竟然还敢?
  
  他不是应该躲吗?
  
  应该逃吗?
  
  应该在城中瑟瑟发抖,求天求地吗?
  
  他打开城门,是为了什么?
  
  找死?挑衅?或者……还有什么底牌?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合理。
  
  因为那门后——
  
  空无一人。
  
  拓跋焱不由得低声道:
  
  “大汗……他……他竟然又走出来了。”
  
  “他难道不怕?”
  
  拓跋努尔没有回答。
  
  只是盯着那道白影,眼神逐渐收紧,像看着一头即将用尽生命的白狼。
  
  身后众将诡异地静下来。
  
  三十万大军,也被这一幕生生压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着——
  
  一个人。
  
  一柄剑。
  
  立在城门前。
  
  面对三十万。
  
  那不是勇气。
  
  那是……狂气。
  
  是让人心底都发毛的那种狂。
  
  有老将忍不住咽口唾沫:
  
  “三天前,他就是这样出来的……难怪大汗当时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次……这次……”
  
  “这次他是疯了吧……”
  
  “面对这样的敌军,竟然敢走出来……这若不是勇武……便是天生的狠人。”
  
  “一个少年皇帝……竟到了这般地步……”
  
  赞叹、震惊、恐惧——混杂在无数人的喉咙里。
  
  拓跋努尔目中血丝越来越密。
  
  他忽然低笑。
  
  那笑声带着狂气。
  
  “好。”
  
  “好啊!”
  
  “萧宁!!!”
  
  他的声音压过风声,压过杀声,直直落在那孤影之上。
  
  “我是真没想到——三天前你敢这么出来,我已经佩服你一次。”
  
  “但我更没想到……”
  
  “今日——你竟然,还敢如此走出来!!”
  
  拓跋焱屏息。
  
  拓跋努尔脸上不是愤怒。
  
  不是恼羞。
  
  而是……敬意。
  
  是一个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敬意。
  
  他缓缓抬手,将大刀横于胸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咬字沉沉:
  
  “萧宁,我佩服你。”
  
  “你是好汉。”
  
  “是硬骨头。”
  
  “是疯子。”
  
  “也是倔强到让我这个敌人都不得不尊敬的青年。”
  
  他眼神骤然一狠!
  
  “但是!”
  
  “今日——”
  
  “你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带着我拓跋努尔……”
  
  “对你最后的尊敬——”
  
  “上路吧!!!”
  
  杀声,轰然炸开。
  
  像海啸。
  
  像雷霆。
  
  像末日降临。
  
  而城门前的那道白影——
  
  仍旧站着。
  
  衣袂在风雪里猎猎飞舞。
  
  剑在他掌中微微颤鸣。
  
  孤身一人。
  
  面对三十万。
  
  但没有退一步。
  
  仿佛他才是那三十万的主人。
  
  仿佛整个战场,都因他而存在。
  
  清国公在远处的高坡上,看着这一幕,胸口发紧,心跳快得像要破碎。
  
  他低声呢喃:
  
  “萧宁……”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让你一人这般独面三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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