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安邦神剑 (第1/2页)
南宫雨、方圆和张正坐马车回到栖霞总号，南宫盛、郑九顺、司马空空、张兰兰等人，得知江云将“网开一面”，兴奋不已，因为江云贵为盟主夫人，身兼刀斧堂总堂主，身份和地位无与伦比，对东方盟主的影响非同寻常。东方盟主英明神武，若察觉凤凰山庄的恶行，绝不会姑息。
凤凰山庄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南宫雨家破人亡，变得一无所有；郑九顺被迫假死，自毁容貌成了丑八怪；张正被囚禁二十年，家破人亡；张兰兰被玩弄，身染毒瘾。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悲剧。方圆和司马空空被诬盗窃南宫钱庄的账册，方圆还上了恶人榜，处处受排挤。楚楚的亲人在“翠屏天火”中灰飞烟灭，现楚楚下落不明。
不论凤凰山庄干了多少坏事，在号称“天下为公”的今日武林，也似乎只有东方盟主才能打倒它。也只有江云的“网开一面”，南宫雨他们才能以特殊的方式见到东方盟主，表达诉求。他们的遭遇折射出整个武林的悲哀。
——东方盟主巡视天下，耳闻目睹的一切场景，居然都是有人事先精心编排的。
方圆闷闷不乐地说：“江云也许能为我们伸张冤屈，但我觉得她在利用我们。江云专门派花小云前往太阳岛，调查魔镜的秘密，掌握了凤凰山庄的不少罪证，她却只强调寻找冷峻，忽视剩余二十二个‘二十八星宿’杀手，因为包括冷峻在内的二十三个杀手，才是证明凤凰山庄是‘南宫血案’，和魔镜骗局幕后黑手的铁证。江云‘特别关心’冷峻，可能因为冷峻知道花家的底细，是她的心腹大患。从叶丽君的口吻可以听出，花小云是江云和花满园的儿子，而冷峻与花满园父子同出逍遥门，肯定知道花家底细。所以江云投鼠忌器，不敢公开对抗凤凰山庄，让我们拦路告状，她自己成可进，败可退，进退自如。”
南宫雨断然说：“江云与凤凰山庄交恶，我们才有机会。只要能为我们申冤报仇，他们的恩恩怨怨我们不要管。江云以我们夜探凤凰山庄为条件，我们必须去！”
南宫盛、郑九顺、张正、司马空空纷纷表示赞同。
张兰兰凄凄然地说：“方大哥，楚妹妹等着你去救她！”
方圆叹息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楚楚，我是不会介入林江两人的权斗的。凤凰山庄如龙潭虎穴，如果把楚楚藏起来，并不是像讲侠客故事那样，夜里潜进去就能找到救出的。找冷峻就更难了。”
南宫雨等人觉得也有理。
方圆说：“江云知道我们急着打倒凤凰山庄，所以设‘夜探凤凰山庄’为条件。其实她自己更急于打倒凤凰山庄，我们今夜不去探凤凰山庄，她明天也会暗助我们拦路告状的，因为这是她设的局。”
南宫雨点头说：“有理。打蛇不死变蛇精，必须一次性告倒凤凰山庄。楚姑娘说林月影的遗书，指明‘梦幻公子’是林龙，‘摧花十一’的凶手是刘金香，那么我们去联络那些被毁容女子，动员她们一起去告状。”
方圆摇头说：“江云想暗算凤凰山庄，让凤凰山庄猝不及防。凤凰山庄线眼众多，我们去动员他人，会被发现的。凤凰山庄反制江云的话，结果两败俱伤。这样他们肯定不干，会相互妥协的。江云说权力是老虎，那么权斗是两虎相斗，不管谁输谁赢，我们太渺小，随时可能被老虎吃掉。爷爷从小教导我，要远离老虎。”
南宫雨悲愤地说：“既然他们是老虎，我们只能铤而走险，错过这次机会，永远见不到东方盟主了。方兄弟的‘天扇’上写着‘天理从来屈有信，东风到处物皆物’，我相信东方盟主就是帮我‘南宫血案’伸张冤屈的‘东风’！干脆炒热林月影的遗书，让整个杭城满城风雨，把凤凰山庄推上风口浪尖，他们想妥协也妥协不了！”
方圆打开折扇展现诗字，叹息说：“这像万物回春一样能伸张冤屈的‘东风’，不应是某个人，哪怕那个人的权势至高无上。不过形势比人强，既然只能依靠东方盟主，我还是去寻找‘安邦神剑’吧！”
“传说‘安邦神剑’上刻有武功秘籍，或是治国宝典，还是打开‘子产宝藏’的钥匙。只要抢到神剑，就有机会见到东方盟主。”郑九顺的脸丑陋得没有表情。
司马空空点头说：“很对，只要献上神剑，东方盟主肯定龙颜大悦，想告谁就告谁。”
方圆苦笑说：“越是传说得神乎其神的东西，越有可能是假的。不过，不论神剑是真是假，真有可能是眼下破局的唯一钥匙。”
南宫雨咬牙说：“我们势单力薄，要想抢到‘安邦神剑’谈何容易。江云可利用我们，我们也可利用她，假托她的名义去动员，而且只有以江云的名义去动员，那些被毁容的女子才有勇气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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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柳浪闻莺”里喜气洋洋，江云也笑逐颜开，因为花小云抓到了七位“惊龙逆行”的刺客——李洪和六位冒充“七彩天使”的女子。这七位刺客潜入城中妖言惑众，蛊惑全能教痴迷者参与“惊龙逆行”，被无处不在的小混混发现，由潘良勇和汪新勇抓了回来。花小云纵横黑白两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大显身手，他总共抓住了“惊龙逆行”的一百八十四名刺客，只剩下主谋陈志中和其他五位“七星刺客”了。他要一鼓作气，在东方盟主到来之前，抓住陈志中，将“安邦神剑”献予东方盟主。届时，花小云必得东方盟主赏识，成为凤凰山庄里披红戴花，向东方盟主敬“女儿红”的新郎官。
花小云明白，即使东方盟主亲自主婚，林凤也不情愿嫁给他，甚至会搬出其师父妙智师太，即东方盟主的前妻来闹事。不过，他有把握让林凤不敢闹，因为林凤的抉择决定凤凰山庄的生死存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云见花小云孺子可教，气也消了。她踌躇满志，因为有那么多人披麻戴孝拦路状告林虎，东方盟主必龙颜大怒，即使不让林虎下地狱，也会让林虎下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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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里红烛高照，叶丽君脸色铁青，因为街坊对林月影的遗书众说纷纭，说害死林月影的“梦幻公子”是林龙、“摧花十一”的凶手是刘金香。这种绯闻为人喜闻乐见，津津乐道，很快在街坊传得沸沸扬扬。
林龙、林凤和金鑫沉闷不语。在东方盟主即将巡幸杭城之际，这样的舆情足以致命。
叶丽君怒视着林龙嗔说：“你不是说林月影的遗书只是表达悔恨，没别的意思，怎么会这样？！”
林龙灰头土脸，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是北上追捕表弟叶嘉兴刚回来的。
林凤看了林龙一眼，悄声说：“娘，林月影的遗书最后一句是谜语，‘不到黄昏梦难成’是‘林’字，‘白头尤是幻亦真’是‘龙’字。大哥有一本‘群芳谱’，画着很多女子的画像，被大嫂子偷走了，大嫂子就把其中十一个，在杭城的女子毁了容，包括林月影和我师姐圆真。”
“你，你……”叶丽君哆哆嗦嗦地指着林龙，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凤瞪着林龙说：“大哥，火烧眉毛了，快把实情告诉娘！”
“你都说了，就这样。”林龙耷拉着脑袋很沮丧。
金鑫小心地说：“夫人，急也没用，得想想法子。”
叶丽君没好气地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能想什么法子？肯定是江云布的局，她要借刀杀人。原以为搬出老尼姑，就能吓住江云，没想到她明枪不敢用暗箭，难道不怕玉石俱焚？”
金鑫说：“她的命门掌握在我们手中，肯定如鲠在喉，所以铤而走险，借民众之口兵不血刃。”
“她真敢玩命？”叶丽君恼怒不已，凤凰山庄这么大基业，丈夫又不在，怎下得了决心与江云玩命呢！
林龙乱了方寸，彷徨失措。
此时，蒙着面的尼姑圆真径自进来。凤凰山庄戒备森严，能径自进来的人绝非外人。
叶丽君看到圆真喜出望外，急说：“阿真，有什么消息？”
圆真瞥了林龙一眼，躬身说：“夫人，有人鬼鬼祟祟来怂恿我，叫我明天去拦东方盟主的路，告林副盟主的状。”
“哦？说详细些！”叶丽君大惊失色。杭城在林虎治下，最怕民众状告其无道，致使怨声载道。林龙、林凤和金鑫瞪大眼睛看着圆真。
圆真说：“我在修晚课，有个蒙面人把我拖出白云庵，说没有恶意，不能让我师父知道。他说‘摧花十一’的凶手是少夫人刘金香，那十一个被毁容的女子都是林公子的情人，是因为林公子作孽，才导致我被毁容，林月影还自杀了。林月影的遗书最后一句是谜语，谜底是公子的姓名。叫我咬破指头把那个谜语写在白布上，明天中午去岳王庙前告状，到时会有人帮我进去的。听他的口气，还要动员其他九个被毁容的女子一起去。为了脱身，我假装爽快地答应了。”
“好阴险的江云！”叶丽君咬咬牙，反而变得很平静，安慰说：“阿真，你的容貌被毁，我会叫龙儿对你负责的。你要关注你师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明天，她和东方盟主说些什么话，你一定要牢记！”
“是。”圆真瞟了林龙一眼走了，眼神爱恨交加而又充满忧虑。
叶丽君神情凝重地说：“江云既然暗渡陈仓，对我们下手，必定下重手，还会让南宫雨、张正等一起拦路告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还手。两天前派人去白鹿城，接罗圣华和施德义的家属来作证，看来时间赶不上了，再说对江云还不够致命。我们有绝杀江云的绝招，但只能经凤儿的师父之口，如果我们自己对东方盟主说出江云与花满园生杂种花小云的丑事，东方盟主会怀疑我们，一是从何得知，二是为何到现在才说，三是知道人家的家丑，会成为人家的肉中刺，总之会殃及自身。”她放缓语气柔声说：“凤儿，要是由你师父去对东方盟主说，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
林凤为难地说：“娘，我师父四大皆空，她是不会插手的。我求过她老人家，她坚决不同意，再求也没用。即使我师父肯说，让东方盟主冷落江云，也没法子封民众之口啊！结局是两败俱伤！”
叶丽君恼说：“看来只能向江云妥协了！你那老尼姑师父老痴呆了，如果没有江云这狐狸精，她就不用做尼姑，居然有仇不报。诱方圆和楚楚去对付江云母子，这两个小东西也不上当。拦路告状，这招真毒！”
林龙狠狠地说：“以毒攻毒，派星宿杀手让这些告状的人消失！”
叶丽君瞪了林龙一眼，嗔说：“这样的话整个杭城闹翻天了，东方盟主岂能不知？加上江云推波助澜，你爹扛得住吗？”
林龙哑口无言。
林凤怯声说：“娘，如何妥协？”
叶丽君叹了口气，眄向金鑫。金鑫说：“小姐，东方盟主出行，五百步内甚至更远，都由江云手下的刀斧手控制，民众接近不了东方盟主。只要江云愿意配合，封住民众之口易如反掌。”
林凤忧虑地说：“如何江云才会愿意配合？”
金鑫缓缓地说：“除非小姐愿意嫁给花小云！”
林凤霍然站起，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让我去警告江云，叫她死了这条心，否则我去见东方盟主，揭露她的丑事！”
叶丽君拉住林凤的手，疼爱地说：“凤儿，娘视你如掌上明珠，不想把你嫁给花小云，比武招亲完全为了搪塞花小云，比武取前两名，也是为了给你选择的余地。今天早上砍的‘女儿树’是假的，你明白娘的苦心了吧？江云由娘去找。”
林凤倚向叶丽君，感激地叫了一声娘。叶丽君搂住林凤。
金鑫说：“夫人知道小姐心仪方圆，有意招方圆为婿，小姐意下如何？”
林凤忙离开叶丽君的怀抱说：“不行不行，方圆有楚楚了，这是不可能的！”
金鑫笑说：“只要小姐喜欢，我们可以帮小姐抢过来。”
林凤说：“现在是凤凰山庄的危难时刻，我的事无关紧要。说说如何对付江云。”她目光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金鑫说：“江云肯定也不愿两败俱伤，只要把凤凰山庄的决心传递给她就行了。只是东方盟主明天来凤凰山庄喝喜酒，小姐必须选一个新郎。”
林凤咬咬樱唇说：“我都不选！”
叶丽君严肃地说：“傻孩子，东方盟主来凤凰山庄喝喜酒是天大的事，你不能这不选那不选。知女莫若母，娘知道你喜欢方圆，你只是担心楚楚。这样吧，你去协助方圆抢神剑，以培养感情，楚楚由娘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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