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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菊丛里的惊觉

  第十五章 菊丛里的惊觉 (第1/2页)
  
  第十五章菊丛里的惊觉
  
  答应谢景行去郊外看菊花这事儿,直接让我在床上烙了半宿饼。翻个身怕压皱了藏在短打里的小衣襟,侧个身又担心头发散了露破绽,睁眼是他温和的脸,闭眼是自己穿襦裙的怪模样,折腾到后半夜,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对着铜镜扒拉头发,试图把碎发都梳得服服帖帖,活像要去赴什么大考。娘端着早饭进来,破天荒地没提换襦裙的事,只是把一碗热粥放在桌上,温声道:“去吧,散散心也好。”说着往我兜里塞了包桂花糖,“路上嘴馋了吃,别跟景行那孩子客气。”
  
  我捏着那包硬邦邦的糖,指尖烫得能煎鸡蛋。娘这眼神,分明是把我那点小心思看穿了——以前跟王二柱他们疯跑,她顶多塞个窝头,哪会给这么金贵的桂花糖?合着在娘眼里,谢景行早就不是“兄弟”,是能让她女儿揣着糖出门的特殊人物了。
  
  谢景行来得比鸡叫还准时,骑着匹白马,穿件月白色骑装,腰束玉带,衬得肩宽腰窄,比戏班子里的小生还精神。见我出来,他翻身下马,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顿了顿:“今日……看着精神些了。”
  
  我赶紧摸了摸头发,生怕碎发乱飞暴露女儿家身份,含糊道:“睡、睡好了自然精神!”心里却在打鼓:该不会是我黑眼圈太重,他不好意思说吧?
  
  他牵了匹枣红马过来,那马油光水滑,眼神温顺得像邻家阿婆,跟我以前和王二柱骑的劣马简直是云泥之别。“这匹性子稳,你试试。”
  
  我接过缰绳,手都在抖。以前骑劣马全凭一股子蛮劲,横冲直撞也不怕摔,可对着这“娇生惯养”的枣红马,竟不知手脚该往哪放,总觉得稍一用力就会把它欺负哭。
  
  谢景行看出我的窘迫,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教我踩马镫。他掌心温热,覆在我手背上,力道轻柔却带着准头,指腹摩挲着马镫边缘:“左脚先踩稳,身子借力往上翻,缰绳轻轻收着就好。”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清晨的草木气,我耳根“唰”地就红了,赶紧点头如捣蒜,眼睛盯着马脖子不敢看他,生怕一抬头就露了怯。“知、知道了!它……它真不咬人?”
  
  “嗯,比王二柱还乖。”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戏谑,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笑意像浸了蜜,甜得我心尖发颤,赶紧又把头扭了回去。
  
  两人并辔出城,秋风拂过,路两旁的野菊开得热热闹闹,黄的像炸油糕,白的像裹了糖霜,紫的像染了靛蓝,铺了满地,活脱脱打翻了糕点铺子的颜料盘。
  
  “你看那边!”我指着一丛开得格外饱满的黄菊,暂时忘了拘谨,“像不像过年时娘炸的糖糕?还带着芝麻粒呢!”
  
  谢景行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你倒是什么都能联想到吃的,眼里就没点风雅?”
  
  “民以食为天嘛!风雅能当饭吃?”我笑着催马上前,想离那丛“糖糕菊”近些,没留意马镫松了,身子一歪,差点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摔下去。
  
  “小心!”谢景行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我的腰,手臂一用力,就把我稳稳带回马鞍上。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短打贴在我腰上,温度烫得惊人,我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似的,连呼吸都忘了。
  
  这腰是女儿家的腰啊!哪能随便被男人碰!我脑子里警铃大作,挣扎着想推开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结结巴巴道:“谢、谢大人!我、我自己能坐稳!”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松开手,耳根竟也泛起淡淡的红,别过头去咳嗽一声:“坐、坐稳些,别再乱动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马蹄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野菊的香气漫过来,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风里飘得老远,连旁边的蜜蜂都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嗡嗡声都轻了些。
  
  到了菊花开得最盛的山坳,我们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走。我刻意跟他保持着半步距离,以前勾肩搭背的自在劲儿全没了,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女儿家的破绽。
  
  “你好像……不太敢靠近我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强装镇定:“没有啊!你想多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目光深邃得像深潭:“那你为何总躲着我?说话不敢看我,走路离我八丈远,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我就是觉得这菊花太好看了,忙着欣赏呢!”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恨不得在地上抠出个洞钻进去。
  
  他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摘了朵白色的小菊,花瓣小巧玲珑,沾着晨露,在他修长的指尖上显得格外清丽。“这个,配你。”
  
  我愣了一下,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花瓣,他的手指忽然蜷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松开了。我捏着那朵小菊,心里乱糟糟的,这花配“少年郎”也太奇怪了吧!可又舍不得扔,犹豫了半天,还是别在了衣襟上。
  
  他看着我别花的动作,眼神忽然变得很沉,像落了层雾:“青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捏着花瓣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他是不是发现了?是不是看出我胸口不像男人那样平坦?还是觉得我说话声音太细?
  
  “没、没有啊!”我声音发颤,眼睛盯着地面,连头都不敢抬,“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别胡思乱想!”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浑身发毛,以为他要继续追问,他却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想碰我的头发,指尖快碰到发梢时又收了回去,转身往山坳深处走:“走吧,前面还有更好看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他明明察觉到了,却没逼问我,这是在给我留面子,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捏着那朵小菊,快步跟上去,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七上八下的。
  
  没走两步,忽然被裤脚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我低头一看,差点气笑了——娘昨晚趁我睡着,偷偷把我的短打裤脚缝窄了些,说是“男孩子家也该整洁些,像个样子”,此刻却成了绊脚石,勒得我脚踝生疼。
  
  “小心!”谢景行回头扶住我,目光落在我被裤脚束缚的脚踝上,眉头忽然蹙了起来,“你的裤子……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挺宽松的吗?”
  
  “没、没什么,娘给我改了改,说、说好看!”我慌乱地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的指尖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我的颤抖。
  
  他的目光从我的脚踝移到我的手腕,又慢慢往上,落在我别着菊花的衣襟上,最后停在我泛红的脸颊上,眼神越来越沉,像在探究什么秘密。“青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带着种我从未听过的认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青梧!谢大人!你们在这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王二柱那破锣嗓子,像一道惊雷劈碎了这紧张的气氛。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挣脱谢景行的手,指着远处欢呼:“是王二柱他们!太巧了!”
  
  谢景行的脸色沉了沉,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懊恼的样子,像极了被打断好事的小媳妇,看得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王二柱和李狗蛋骑着两匹杂毛马冲过来,咋咋呼呼道:“原来你们来赏菊了!也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啊青梧!”
  
  “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来不及叫你们。”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打鼓,生怕这两个直肠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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