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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平静岁月

  第四十七章 平静岁月 (第1/2页)
  
  日子如同屋檐下滴落的雨水,缓慢、单调,却又悄无声息地浸润着。
  
  花见棠成了花家一个近乎透明的影子。她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那个偏僻冷清的小院里。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她也只是远远行礼,极少言语),几乎不与族人接触。王妈按时送来三餐和日用,偶尔有些好奇或探究的目光,都被她低眉顺眼、轻声细语地挡了回去。渐渐地,连王妈也觉得这位死里逃生回来的大小姐越发孤僻无趣,除了最初的讶异,便不再过多关注。
  
  她的“宠物”,那只纯白色的、有些奇特但安静得过分的小兽,也成了小院里一道无声的风景。花见棠给它取名“小白”——一个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联想的名字。小白很乖,除了偶尔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花见棠会小心地选择最隐蔽的角落),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她房间的窗台上,或者窝在她脚边,金色眼眸安静地看着她做活、看书、或者仅仅是发呆。它对食物从不挑剔,花见棠给什么就吃什么,胃口也不大,只是对肉类(哪怕是清水煮的)似乎有些本能的偏好。
  
  没人知道,这个安静的小院里,正在进行着怎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共生”。
  
  花见棠的身体恢复得极其缓慢。脊椎处那被“王权之骨”残息强行“冻结”的伤口,像一道深埋的冰裂隙,时刻散发着寒意,也阻碍着她重新引气入体。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驳杂,远不如妖界精纯,更无法与她曾经掌控的煞气相提并论。她尝试了无数次,每次灵力运转到脊椎附近,都会引发剧痛和能量溃散,最多只能让灵力在四肢末梢的细小经脉里艰难流转,连最基本的炼气一层都无法稳固。
  
  但她没有放弃。每一次失败,她都默默忍受,等疼痛过去,再次尝试。那丝从伤口边缘“渗出”的、冰冷沉重的异种力量(她称之为“骨力”),成了她唯一的依仗。骨力无法直接转化为这个世界的灵力,却异常坚韧,且与她的身体有着诡异的契合度。她开始摸索着使用它——不是用于攻击或修炼,而是用于“隐藏”和“伪装”。
  
  她用骨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小白周身那极其微弱、却本质非凡的妖族气息,使其看起来更像一只稍有灵性、但血脉普通的野兽。她也将一丝骨力萦绕在自己体表,中和掉自己身上因多次汲取地脉煞气而残留的、若有若无的阴寒死寂感,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体质偏寒、受过惊吓的普通凡人少女。
  
  这是刀尖上的平衡。骨力本就微弱,用一点少一点,且每次动用都会加剧脊椎伤口的负担,带来绵长的隐痛。但她别无选择。
  
  小白的情况也在好转,虽然同样缓慢。它额头那两个小小的鼓包颜色不再那么暗淡,尾巴尖那撮深色毛发也恢复了油亮。最明显的变化是它的眼睛,那金色越来越纯粹明亮,偶尔凝视某处时,会流露出一种超乎幼兽的、沉静的锐利。它对花见棠的依赖有增无减,但那种依赖里,渐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它似乎能隐约感知到她的情绪和状态,在她尝试修炼、痛苦蹙眉时,会悄悄靠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她的手,或者用冰凉的鼻尖碰碰她的脚踝,带着无声的安慰。
  
  花见棠也尝试着去了解这个“世界”。她找出原主留下的、寥寥几本基础修炼手册和志怪杂谈,借着昏暗的油灯,一字一句地啃读。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势力分布、奇闻异事,更重要的是,寻找任何可能与“妖族”、“渊瞑之壁”、“特殊血脉”相关的蛛丝马迹。
  
  信息少得可怜。花家只是青霖镇一个没落的修仙小家族,最高战力不过是筑基期的祖父花承岳,且常年闭关不问世事。族中所藏典籍粗浅,大多是关于如何感应灵气、运转周天、以及一些最低等的五行法术。关于妖族,只有些语焉不详的传说和警告,将妖族描绘成凶残嗜血、与人族势不两立的异类。至于“子书玄魇”这个名字,更是闻所未闻。
  
  这反而让花见棠稍稍安心。这意味着,至少在青霖镇乃至周边区域,小白的身份暴露的风险极低。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花家内部并不和谐。资源匮乏导致竞争激烈。花见棠那位“二叔”花承志,掌管着家族庶务,为人精明算计,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花见松,女儿花见兰,都比原主年长,资质也稍好,一向看不起这个平庸怯懦的堂妹。
  
  花见棠回来的消息,最初并未引起他们太多注意。一个侥幸捡回命的废物,不值得关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见棠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家族接触的态度,反而引起了一些猜疑。尤其是,有人隐约听说她带回了一只“颇有灵性”的白色小兽。
  
  这一日,花见棠正在院中那棵半枯的老槐树下,尝试用骨力催动一片落叶,让其按照特定轨迹飘落——这是她锻炼骨力精细操控的方式,同时也能伪装成练习最基础的“御物术”。
  
  院门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敲响,没等她回应,便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花见兰。她比花见棠大两岁,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新裙子,头上簪着珠花,容貌姣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掩不住的骄矜和审视。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也好奇地朝院子里张望。
  
  “哟,堂妹真是好兴致,一个人在这儿玩树叶呢?”花见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目光扫过简陋的院落,最后落在窗台上假寐的小白身上,眼睛微微一亮,“这就是你从后山带回来的那只小东西?看着倒是挺稀罕。”
  
  花见棠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只是放下手,落叶无声飘落。她站起身,微微垂首,声音细弱:“堂姐来了。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花见兰款步走近,视线一直没离开小白,“听说你受了惊吓,一直没缓过来。做姐姐的,总该关心一下。这小兽……是什么品种?瞧着不像凡俗猫狗。”
  
  “只是后山寻常野物,受了伤,我瞧着可怜就捡了回来。”花见棠语气平静,“不是什么稀罕品种,堂姐见笑了。”
  
  “是吗?”花见兰伸出手,似乎想去摸小白,“我看着挺有灵性的,眼睛还是金色的呢。让我瞧瞧……”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小白绒毛的刹那,一直假寐的小白忽然睁开了眼。
  
  金色眼眸冰冷地扫过花见兰伸来的手,没有任何情绪,却让花见兰心头莫名一寒,动作僵在半空。
  
  与此同时,花见棠上前半步,看似不经意地挡住了花见兰的视线,同时体内骨力微微流转,一丝极淡的、带着安抚和隐匿意味的冰冷气息掠过小白。
  
  小白眼中的冰冷迅速褪去,又恢复了那种幼兽的懵懂和无辜,它甚至歪了歪头,轻轻“呜”了一声,往窗台里面缩了缩,像是被生人吓到了。
  
  花见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心里那点疑窦却更深了。她总觉得这堂妹和这只小兽都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具体。
  
  “看来这小东西挺怕生。”花见兰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对了,下个月初,镇上的‘灵植会’要开了,各家年轻子弟都要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碰到些机缘。爹让我来问问,你去不去?”
  
  灵植会?花见棠记忆中有点印象,是青霖镇几个修仙小家族联合举办的小型交易集会,主要交易一些低阶灵草、矿物和粗浅法器,偶尔也会有散修摆摊。
  
  去,还是不去?
  
  去,意味着更多暴露的风险,可能会遇到更多的人,甚至是不怀好意的探查。
  
  不去,则显得太过孤僻异常,反而引人猜疑。而且,灵植会或许是她获取一些基础修炼资源(比如最低等的灵石、疗伤或辅助引气的丹药)的唯一机会。她和小白的恢复,都需要资源。
  
  电光石火间,花见棠已有了决断。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怯懦和期待的浅笑:“多谢二叔和堂姐记挂。我……我身子还没大好,怕去了添乱。不过,若只是去看看,长长见识……应该不妨事吧?”
  
  她将决定权抛回,语气柔弱,一副全凭长辈做主的模样。
  
  花见兰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那点疑虑散去大半,只觉得这堂妹还是那么上不得台面。她撇撇嘴:“想去就去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到时候跟着我们,别乱跑就行。”说完,又瞥了一眼窗台上的小白,终究没再说什么,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院门重新关上。
  
  花见棠脸上的怯懦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沉静。她走到窗边,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
  
  小白抬起头,金色眼眸看着她,里面没有丝毫刚才的懵懂,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丝询问。
  
  “没事了。”花见棠低声道,指尖传来它绒毛的柔软暖意,“不过,下个月,我们得出去一趟了。”
  
  她需要资源。
  
  也需要,在这个小世界里,开始小心翼翼地,迈出隐藏与生存的下一步。
  
  灵植会,或许是个不错的起点。
  
  她望向院墙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幽深。
  
  养伤,修炼,隐藏,等待。
  
  这条路还很长。
  
  而她和他,必须步步为营。
  
  下月初的“灵植会”,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花家这个日渐沉寂的小家族里,漾开了几圈微澜。
  
  花见棠的应允,并未在族中引起太大波澜。大多数人依旧视她为那个无足轻重、侥幸生还的透明人。唯有二房的花见兰,似乎对她和她那只“有点意思”的小白兽,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关注,偶尔在家族饭桌上,会状似无意地提起几句,旁敲侧击。
  
  花见棠对此心知肚明,应对愈发低调。她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耗在那间冷清的小院里。白日里,她要么坐在老槐树下,看似发呆,实则用那点微薄的骨力反复冲刷、温养着最细微的经脉末梢,忍受着脊椎处冰裂隙般的隐痛,艰难地尝试引动外界驳杂稀薄的灵气;要么就翻阅那些枯燥的基础典籍,试图从中找出能加速恢复、或者更好隐藏气息的偏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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