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即兴创作 (第2/2页)
　　
　　吴凡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额头上青筋隐现，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正在被何沐阳用歌词一句句、一片片地凌迟！他恨不得冲上去堵住何沐阳的嘴，砸烂那把破吉他！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配合出演
　　
　　原来当爱放下防备后的这些那些
　　
　　才是考验”
　　
　　Bridge部分，情绪陡然下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诘问。虽然歌词语境是“爱”，但放在此刻的冲突背景下，更像是对吴凡那种毫无缘由的、充满表演性质的敌意的终极质问：你到底想怎样？我该如何配合你这场莫名其妙的“演出”？
　　
　　戏楼后台，落针可闻。只有吉他的旋律和何沐阳那仿佛带着魔力的嗓音在空气中流淌、回荡。
　　
　　最终，歌曲回到副歌，情绪在压抑中爆发，又在爆发后归于一种冰冷的决绝：
　　
　　“其实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其实我也看出你有点不舍
　　
　　场景也习惯我们来回拉扯
　　
　　还计较着什么
　　
　　其实说分不开的也不见得
　　
　　其实感情最怕的就是拖着
　　
　　越演到重场戏越哭不出了
　　
　　是否还值得”
　　
　　最后一句歌词落下，何沐阳的手指在琴弦上划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尾音。
　　
　　吉他声止。
　　
　　他抬起头，目光终于平静地、直直地看向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如同雕塑的吴凡。
　　
　　没有胜利者的炫耀，没有刻意的嘲讽，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淡漠。
　　
　　仿佛在说：你的戏，我看完了，很拙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五六秒。
　　
　　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
　　
　　陈赫第一个憋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直接蹲到了地上，捶着地板。
　　
　　邓凯也终于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指着何沐阳，半天说不出话：“沐阳你……你小子……哈哈哈哈！杀人诛心啊！”
　　
　　朱雨晴也笑得弯下了腰，脸颊通红。
　　
　　其他工作人员更是忍俊不禁，低笑声此起彼伏。
　　
　　直播花絮的弹幕已经被【哈哈哈哈】和【杀人诛心】彻底刷屏！
　　
　　吴凡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那毫不掩饰的嘲笑和何沐阳那平静却比任何眼神都更具杀伤力的目光，脸上青红交错，羞愤、难堪、暴怒……种种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死死地盯着何沐阳，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沐阳将吉他轻轻靠在墙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脸色铁青的吴凡，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的笑容：
　　
　　“凡哥，即兴创作，献丑了。”
　　
　　“歌词嘛，随便写的，如有雷同……”
　　
　　他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吴凡所有的理智。
　　
　　“纯属巧合。”
　　
　　“啊——！！！”吴凡终于崩溃般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忍受这极致的羞辱，猛地转身，一把推开试图上来安抚的工作人员，近乎狼狈地冲出了戏楼后台！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在音乐上，在他自认为绝对的主场，被何沐阳用一首即兴创作的、歌词精准贴脸的《演员》，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尊严！
　　
　　何沐阳看着吴凡逃离的背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转向镜头（花絮镜头），以及笑作一团的邓凯、陈赫和眼睛亮晶晶的朱雨晴，微微一笑：
　　
　　“导演，这段……能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