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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被温柔接住的疲惫

  48、被温柔接住的疲惫 (第2/2页)
  
  听见声音,张强从思绪中抽离,回过神来。看着林梦瑶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摆了摆手说:“没事,就马老师让我解几道物理题。”
  
  “那你……还能陪我一起回家吗?”林梦瑶小心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尽的担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张强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抽出那张写着物理题的试卷。纸张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微光,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他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得意,又像是在温柔地安慰她:“放心吧,这几道题难不倒我。等我解完,肯定能赶上和你一起走。”
  
  看着他自信的侧脸,林梦瑶的思绪被瞬间拉回了那个同样被光线浸染的中学时代。那天并非晴日,而是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
  
  记忆里,她抱着书包,缩在教学楼门口狭小的屋檐下,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家长接走,心里又急又怕。爸爸怎么还没来?雨这么大,她连冲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像被世界遗忘在角落里的小石子,又冷又孤单。雨水敲打着屋檐,顺着墙角往下淌,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打湿她的裤脚,她只能再往里缩了缩,心里既盼着爸爸的身影,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越想越害怕,眼眶都有些发热。
  
  就在这时,一个撑着伞的身影穿过雨幕,朝她走了过来。那把蓝色的大伞为他隔绝了风雨,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另一个干燥温暖的世界里走来。他停下脚步,带着几分好奇和青涩的关心,大声问道:“喂!你是谁呀?为什么还待在学校呀?”
  
  林梦瑶记得,自己当时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清澈又带着点莽撞的眼睛。心里先是吓了一跳,像有只小兔子猛地撞了一下。随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是窘迫,被这样直接地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和一丝获救般的庆幸。原来,还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这个被遗忘的、狼狈的自己。
  
  “我……我在等爸爸。”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声音小小的,几乎要被雨声淹没。但那个少年却好像听得很认真,然后自然而然地把伞往她这边又倾斜了一些。
  
  那一刻,雨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了。雨丝斜斜地打在伞面上,敲出细密的节奏,远处的街灯在水洼里投下摇晃的光晕,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纱里。她微微仰着头,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膀上——那片深色的水痕正缓缓蔓延,发梢也在滴水,可他却像毫无察觉似的,只顾把伞整个倾向她这边。风夹着凉意掠过,她却觉得胸口暖暖的,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裹住。
  
  那一刻的温暖,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心田。后来的时光,爸爸越来越忙,身影在她的日常里渐渐淡去。可就在那些独自等待放学、望着同学被家长接走的落寞时刻,张强总会出现。有时是递过来一块糖,有时是陪着她默默等一会儿,更多的时候,是像那天一样,用他笨拙却真诚的方式,给她一份安稳的陪伴。她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记忆突然与眼前重叠——原来被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这个莽撞又温暖的开场,就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因为张强日复一日的陪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傍晚,马小跳用钥匙拧开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木门,“咔哒”一声,仿佛也打开了一个装满琐碎幸福的盒子。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这个家——这个他和路曼曼一起租下的、小小的单间。
  
  房子确实不大,一室一厅在如今看来简直像个精致的鸟笼。客厅里,那张二手的米色布艺沙发是他们逛了三个家具城才淘到的,此刻正慵懒地占据着一角,扶手上还搭着他早上出门时换下的围巾。沙发前的原木色茶几上,两个并排的马克杯还残留着早上的咖啡渍,那是他们匆忙的见证。阳光透过没来得及拉严的窗帘缝隙斜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墙上那几幅用相框精心装裱起来的、有些歪斜的拍立得照片——有他们在游乐园鬼屋前的搞怪合影,有路边摊前举着糖葫芦的灿烂笑脸,还有某个慵懒周末,路曼曼睡眼惺忪地窝在他怀里,头发乱得像鸟窝的糗态。
  
  “终于回来了……”马小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与安心的叹息。他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这触感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这间小小的屋子,承载了他们太多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第一次一起组装宜家家具,他拧歪了螺丝,被路曼曼嘲笑半天;最后一次在这里吃火锅,辣得两人眼泪鼻涕横流,却还抢着最后一片毛肚;还有无数个加班晚归的夜晚,总有一盏灯为对方亮着,一杯热饮在桌上温着。
  
  他走到窗边,伸手将那盆快要枯死的多肉植物往阳光下推了推。这是路曼曼去年生日时买的,说是要给家里添点生机,结果两人都忙,他更是笨拙地掌握不好水量,不是浇多了就是忘了浇。看着蔫头耷脑的叶子,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好笑。路曼曼总说他粗心,可也只有在这间屋子里,他才敢把这份粗心彻底暴露出来,因为总有人会帮他收拾残局,然后嗔怪地瞪他一眼,再默默把多肉救活。
  
  马小跳坐在房间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台灯暖黄的光晕温柔地洒在摊开的333班同学档案上,纸页泛黄,字迹斑驳,仿佛承载着一段段被时光封存的青春。他微微前倾着身子,眉头时而轻蹙,时而舒展,指尖在一行行名字与评语间缓缓移动——赵宇的“沉默寡言,热爱绘画”,张强的“思维敏捷,物理突出”,王小胖的“性格憨厚,乐于助人”……每一个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少年,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墙上的老式挂钟已指向十一点,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只余下这方寸天地间的静谧与追忆。
  
  他正看得入神,忽然,钥匙在锁孔里轻轻转动,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接着,门锁被小心翼翼地拧开,门轴发出极轻的一声“吱呀”,像怕惊扰了夜的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窄缝,路曼曼探进半个身子,像只夜归的猫,动作轻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她一眼便看见了灯下专注的马小跳,脚步不由得又放得更缓,连高跟鞋的后跟也刻意不落地,只用脚尖轻轻点着地板,生怕一丝响动都会打破这凝滞的时光。
  
  可下一秒,她换拖鞋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马小跳闻声抬头,只见她一边看向他,嘴角却向下撇着,声音里不仅有疲惫,更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这么晚了还不睡?”
  
  马小跳立刻放下档案,起身迎过去。他接过她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塞满了文件和笔记本。“怎么又这么晚?”他皱着眉,语气里是心疼,手指却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新闻再重要,也得按时下班啊。”
  
  路曼曼没像往常一样回应他的关心,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卸下重担似的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语气里满是烦躁:“可别说了,今天累死我了!为了拍那个明星的独家八卦,我整整在寒风里站了八个小时!结果呢?白站了!那明星压根没出现,我们一群人冻得瑟瑟发抖,像个傻子一样!”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怨气,眉头紧紧蹙着,眼眶微微泛红,仿佛要把一整天的憋屈都吐出来。
  
  马小跳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臂环住她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身上的凉意和怒气。“辛苦了,我的大记者。”他低声说,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热了牛奶,还按你上次说的,加了半勺蜂蜜,温在保温杯里呢。”
  
  路曼曼睁开眼,抬头看他,昏黄的灯光在她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往日里亮得像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带着未散的委屈和几分不甘:“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马小跳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指节,随即把她整只手都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漫过去,“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呢——加半勺蜂蜜不齁,牛奶要温到不烫嘴,这些哪能忘?”他牵着她往床边走,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轻轻按她坐下时,拇指还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快去洗个热水澡,浴室里我提前放了热水,温度刚好。等你洗完,我给你揉揉脚,把站了一天的酸劲儿都揉开,然后咱们一起骂那个放鸽子的明星,从他耍大牌骂到他没良心,好不好?”
  
  路曼曼听着他带着点憨气的狠话,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上弯了弯,眼底的雾气像被风吹散似的渐渐淡了。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力道软得像挠痒:“谁要跟你一起瞎骂,幼稚。”话虽这么说,她起身时脚步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沉,走向浴室的背影里,肩头的紧绷感悄悄松了下来,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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