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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最后的抵抗

  第八十八章 最后的抵抗 (第2/2页)
  
  刘湛终于轻笑出声,殿内凝重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些许。“就你会偷懒。此番平吴,若功成,朕定要赏你几坛陈年佳酿,让你醉卧三日。”
  
  “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郭嘉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神态,“只盼陛下到时莫要又拿掺了水的御酒来糊弄臣。”
  
  就在刘湛于合肥大营运筹帷幄之时,西线战场,以文聘为统帅、甘宁为副的八万水陆大军,已如出柙猛虎,自江陵顺流东下,直逼柴桑。
  
  长江在这一段江面开阔,水势却暗藏汹涌。魏军新建的水师,舰船虽新,士卒也多经操练,但比起世代在江上讨生活的江东水军,终究少了几分与这片水域的浑然一体。旗舰楼船之上,文聘一身玄甲,按剑而立,花白的须发在江风中飞扬。他面容沉毅,如同江边历经风雨的礁石,目光扫过麾下浩荡船队,心中并无半分轻敌之意。他深知,对面的对手,是那个素有“美周郎”之称,精通音律更擅水战的周瑜。
  
  “兴霸,前方便是赤壁水域了。”文聘声音低沉,对身旁那位装扮依旧带着几分“锦帆”豪气的甘宁说道。甘宁脖颈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铜铃,随着船身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他旧部的习惯,说是能驱邪避凶,实则更多是壮胆提气。
  
  “嘿嘿,”甘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充满了好战的光芒,“周郎名气是大,但老子当年在长江上纵横的时候,他还在吴郡跟着孙策那小子耍帅呢!都督放心,末将已派了三队快船前去哨探,专挑那些水性好的,保准把周瑜的布防摸个底掉!”
  
  他话语粗豪,带着江湖气,却让文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甘宁的勇猛和其对水战的理解,正是这支以北方士卒为主的魏军水师所急需的补充。
  
  然而,战争的进程并非总如人意。次日清晨,江面薄雾尚未散尽,魏军前锋船队便在赤壁附近与周瑜亲率的江东主力水军遭遇。没有过多的试探,战斗瞬间爆发!
  
  刹那间,江面上矢石如雨,吼声震天。江东的战船显然更适应此处的暗流与风向,它们灵活得像一群游鱼,穿梭在魏军略显笨重的船阵之间。周瑜坐镇中军,并未亲自冲锋,而是通过旗语和鼓声,精准地指挥着舰队。他巧妙地利用水流和偶尔变换的风向,让魏军的楼船屡屡扑空,反而被小巧的艨艟贴近,遭受火箭和钩拒的攻击。
  
  一艘魏军斗舰试图撞击江东的指挥舰,却被对方轻巧地避开,同时侧舷伸出无数长杆,上面绑着浸满火油的布团,点燃后猛地推向魏船。火势迅速蔓延,魏军士卒惊慌失措,纷纷跳江逃生,但在冰冷的江水和沉重的甲胄拖累下,生存希望渺茫。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木板、倾覆的船只以及双方士卒的尸体,浑浊的江水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报——!前锋李将军座船被火矢击中,李将军……李将军落水,生死不明!” “报——!左翼王校尉所部三艘艨艟被敌军包围,力战尽没!”
  
  坏消息接踵传来,文聘的脸色越发凝重。他紧握栏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初战的失利,印证了他最坏的预想。北军在水上,与江东精锐的差距,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
  
  甘宁气得哇哇大叫,亲自率领他的“锦帆”旧部,乘着轻舟突入敌阵,凭借个人悍勇和精准的箭术,连续焚毁了两艘江东走舸,暂时遏制了对方的攻势,但也无法扭转整个战场的劣势。
  
  激战半日,双方各有损伤,魏军损失稍大,最终隔江对峙。周瑜水军并未趁胜追击,而是牢牢扼守住关键水道,显示出极强的纪律性和控制力。
  
  文聘站在船头,望着对岸严整的敌军水寨,以及江心那些如同鬼魅般游弋的江东哨船,沉声对身旁的书记官道:“如实向陛下禀报,我军初战受挫,周瑜水军确乃劲敌,急切难下。然我军主力未损,当依陛下前令,稳扎稳打,与之对峙,牵制其主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传令甘宁将军,着他的‘锦帆’弟兄,多备火箭、油罐,今夜……以及今后每夜,轮番出击,不必求大战果,但务必让对岸的江东子弟,睡不成一个安稳觉!”
  
  与此同时,江东,建业。
  
  相较于北方初冬的干冷,建业的冬日带着一种湿漉漉的阴寒,仿佛能渗透到骨子里。吴侯府邸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但依旧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压力。
  
  孙权碧色的眼眸深处,布满了血丝。他刚刚送走了又一批前来陈述“利害”、隐隐暗示求和可能的地方大族代表。鲁肃静立在一旁,眉头紧锁,他带来的关于魏军两路并进、以及徐晃奇兵动向的模糊情报,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子敬,公瑾那边情况如何?”孙权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揉了揉眉心,努力维持着镇定。
  
  “主公,公瑾已与文聘部接战,初战告捷,挫敌锐气。然魏军势大,后续援兵不绝,西线压力依然沉重。公瑾……公瑾近日操劳过度,旧疾似有复发之象,但仍强撑病体,日夜督军。”鲁肃语气带着担忧。
  
  孙权闻言,心中一紧。周瑜是他抵御北军的擎天白玉 柱,架海紫金梁,万万不能有失。“速派最好的医官前去,所需药物,不惜一切代价!”
  
  “臣已安排。”鲁肃点头,随即压低声音,“只是,合肥方向,刘湛亲率大军号称二十万,兵临濡须,其势汹汹。张辽、乐进等皆乃百战名将,我军虽凭水寨险要暂能支撑,但长久下去……且皖口方向,吕子明虽已设伏,然徐晃亦是宿将,万一……”
  
  “没有万一!”孙权猛地站起身,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孤已下令,尽发江东之兵,募集山越精壮,加固沿江防线!告诉将士们,此非为一姓之存亡,乃为保我江东父老,不受北人铁蹄践踏!告诉公瑾,告诉他……”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迅速恢复了坚定,“告诉他,孤与建业,与他同在!江东……可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但绝不会不战而降!”
  
  这一刻,碧眼儿身上散发出的,是一位绝境中的领袖,所能迸发出的全部勇气和担当。鲁肃深深一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感动,亦有深重的忧虑。
  
  视线转回庐江皖口。
  
  徐晃率领的一万“虎豹营”精锐,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已在芦苇荡中隐匿了数日。他们嚼着冰冷的干粮,饮用着带着泥腥味的江水,忍受着潮湿和蚊虫的叮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那个最佳时机。
  
  终于,在徐晃观测天象、预测将有浓雾的这天夜里,机会来了。
  
  大雾如约而至,浓得化不开,仿佛天地都被这乳白色的混沌吞噬。江流声、偶尔的水鸟啼鸣,在雾中都显得扭曲而遥远。
  
  “将军,真乃天助!”副将压抑着兴奋,低声道。
  
  徐晃面色沉静如水,他仔细检查了身上的甲胄和手中的长斧,低声道:“传令,按计划,渡江!”
  
  数十条快船,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入浓雾笼罩的江面。船上的“虎豹营”士卒,皆是百里挑一的悍卒,此刻人人屏息,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微“欸乃”声,以及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紧张的气氛几乎让空气凝固。
  
  徐晃亲自立于首船船头,目光如电,试图穿透浓雾,看清对岸的轮廓。他的心跳同样很快,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和即将到来的血战的亢奋。他能感觉到手中长斧冰冷的质感,也能感觉到身后儿郎们灼热而信任的目光。
  
  船队行进顺利,眼看距离对岸那片预定的、守备松懈的滩头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看到岸边的芦苇黑影。
  
  胜利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船头即将触岸的刹那——
  
  “嗤啦——!”
  
  一道火箭如同信号,猛地从对岸黑暗中升起,撕裂了浓雾!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火把瞬间点燃,将整个滩头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映照下,是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江东弓箭手!为首一员大将,铁甲长枪,面容冷峻,正是吕蒙!
  
  “徐公明!某家吕蒙,在此等候多时了!江东儿郎,放箭!”吕蒙的声音清越而充满杀意,在夜空中回荡。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蝗群,穿透浓雾,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向着刚刚靠岸、阵型尚未展开的魏军船队覆盖下来!
  
  “举盾!举盾!” “快!冲上去!抢占滩头!”
  
  徐晃瞳孔猛缩,心中那点侥幸被瞬间击碎!奇袭计划,果然泄露了!但他身经百战,临危不乱,一边举起旁牌护住身前,一边厉声大吼,声音压过了箭矢破空的尖啸。
  
  “笃笃笃……”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和船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时有士卒中箭,闷哼着倒下,跌落冰冷的江水,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水面。惨叫声、落水声、军官的怒吼声、江东军的喊杀声,瞬间将这片原本寂静的江滩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不要乱!跟我杀!”徐晃虎目圆睁,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唯有死战求生!他顶着箭雨,第一个跳下齐膝深的江水,挥舞长斧,大步向岸上冲去。冰冷的江水浸透战袍,却无法冷却他胸中沸腾的战意。
  
  “杀——!”主将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幸存的“虎豹营”士卒纷纷怒吼着跳下船,举起刀盾,冒着倾泻而下的箭雨,跟随着徐晃,如同决堤的洪水,悍不畏死地冲向江东军的阵地。
  
  吕蒙立于高处,冷静地指挥着。“长枪手,前突!刀盾手,护住两翼!弓箭手,不要停,覆盖江面,阻止后续船只靠岸!”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魏军凭借一股血勇和精锐的个体战力,强行登陆,与岸上的江东军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长枪刺入人体的沉闷声,战刀砍断骨头的碎裂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怒吼声,响彻夜空。
  
  徐晃一柄长斧舞得如同风车,所过之处,江东士卒非死即伤,勇不可当。他目标明确,直指吕蒙的中军大旗!只要斩杀或击退吕蒙,这支伏兵便群龙无首,奇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吕蒙见状,冷哼一声,挺枪跃马,亲自迎了上来!“徐晃休得猖狂,吕子明来会你!”
  
  “当——!”
  
  长斧与铁枪在空中猛烈碰撞,溅起一溜火星!两位当世名将,在这狭窄混乱的江滩上,展开了殊死搏杀!
  
  浓雾被战火驱散了些许,火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扭曲、沾满血污和泥水的面孔。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魏军虽然勇猛,但失了先机,又被地形限制,无法发挥集团冲锋的优势,伤亡惨重。而江东军以逸待劳,凭借预设阵地,层层阻击。
  
  徐晃与吕蒙力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但他心知,拖延下去,己方必将全军覆没。他奋力一斧逼退吕蒙,环顾四周,只见随他登岸的士卒已折损近半,后续船队被箭雨压制,难以有效增援。
  
  “将军!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亲兵浑身是血,踉跄着冲到徐晃身边,嘶声喊道。
  
  徐晃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听着耳畔不绝的惨叫,一股悲愤涌上心头。陛下交付的奇袭重任,竟毁于一旦!他虎目含泪,猛地一跺脚,发出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撤!交替掩护,撤回船上!”
  
  命令下达,残存的魏军开始且战且退,向江中的船只靠拢。撤退的过程,比进攻更加惨烈,不断有士卒在回身时被追杀倒地。
  
  吕蒙并未下令深追,他的任务是守住滩头,粉碎魏军的奇袭计划。目的已经达到。他勒住战马,看着魏军残部在箭雨和追杀下,狼狈不堪地撤入浓雾弥漫的江中,留下了满地的尸骸和燃烧的船骸。
  
  皖口之战的失败,如同一声惊雷,震撼了整个战局。消息传回合肥大营,刘湛久久不语,只是望着地图上皖口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而传到周瑜耳中时,他正强忍着咳嗽查看军报,闻讯后,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正面战场的压力,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长江,这条天堑,已被双方的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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