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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天命所归

  第八十六章 天命所归 (第2/2页)
  
  “咨尔魏公: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迨至朕躬,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身,祸乱滔天……四海困穷,王纲不立,皇极不建……实赖魏王,禀姿圣哲,文武光明,仁风翔于海表,威声震于朔野……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魏王……天禄永终,禄于大魏……王其允执厥中,敬遵天序,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
  
  诏书的辞藻极其华丽,用典繁复,引经据典,充满了骈四俪六的修饰,但剥去那些浮华的外壳,其核心意思却简单而残酷:汉朝的气数已经尽了,天下大乱,是我这个皇帝无能,而你刘湛德行高尚,能力超群,平定北方,众望所归,所以现在,我遵循上古圣王的榜样,把皇帝的位子正式交给你,你要好好干,恭敬地顺应上天的次序,安抚天下万邦,严肃地承接这天命的转移。
  
  诏书宣读完毕,老宗正刘艾将那道沉甸甸的诏书,连同盛放在紫檀木托盘中、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传国玉玺,用双手高高捧起,然后转身,步履蹒跚却异常庄重地,走向早已在坛下恭候的刘湛。
  
  接下来,便是那场天下人皆知是表演、却又必不可少的“三辞三让”古礼的高潮部分。刘湛需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极度的惶恐、不安与推辞,以示自己并非贪恋权位,而是被迫顺应天命民心。
  
  只见刘湛面色陡然变得“凝重”而“惶恐”,他后退一步,对着诏书和玉玺深深一揖,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声音沉痛而恳切,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清晰地传入周围静默无声的文武百官耳中:“陛下聪睿仁圣,在躬日新!臣虽蒙陛下殊恩,委以重任,然德薄才鲜,功微过重,安敢妄窥神器,僭越天位?此命……此命断不敢受!臣恳请使者回禀陛下,为天下苍生计,为汉室宗庙计,另择贤能德劭者,以承大统!臣……愿效仿周公,竭股肱之力,辅佐明主,永为藩篱!” 言辞恳切,表情到位,将一个“被时势推着走”、“被迫”接受皇位的“忠臣”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无可挑剔。
  
  使者依礼,再次上前,躬身恳请。刘湛再次后退,言辞更加“恳切”地推辞。如此程式化的动作与对答,反复进行了三次。
  
  直到第三次,刘湛脸上带着“万般无奈”与“极度惶恐”,仍欲开口推辞之时,他身后那一直静默如同山峦般的文武百官队伍,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齐刷刷地、动作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以荀彧、夏侯惇为首,文东武西,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潮水漫过堤岸。紧接着,在坛下更外围观礼的众多中下级官员、各郡县耆老代表,也如同被感染的麦浪,纷纷跪伏下去。
  
  然后,以荀彧清越而坚定的声音为引导,成千上万的人齐声高呼,那声音初时还有些杂乱,瞬间便汇聚成一股磅礴无比、声震四野的洪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压抑已久的、澎湃的热情:
  
  “汉祚已终,天命在魏!臣等昧死以请,魏王顺天应人,正位称帝,以安社稷,以慰万民!”
  
  这呼声如同点燃了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武将的粗豪,文臣的激昂,耆老的苍劲,汇聚成更加整齐、更加狂热的声浪:
  
  “天命在魏!请魏王正位!” “天命在魏!请魏王正位!” “……”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如同钱塘江潮,汹涌澎湃,冲击着受禅坛的基石,直冲那湛蓝如洗的云霄!这不仅仅是预先安排好的表演,这是他们追随刘湛,从颍川起步,转战南北,历经无数生死,最终目标的集体宣泄与确认!也是他们对一个崭新、强大、统一的王朝能够带来太平盛世的共同期盼!这呼声,代表着“众意”,代表着“大势”,代表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历史洪流!
  
  刘湛独自一人,站立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劝进声浪之前,如同中流砥柱。他微微仰起头,目光缓缓地、极具威仪地扫过脚下跪伏在地、黑压压一片的文武群臣,扫过更远处那些虽然看不清面容、却同样在奋力高呼的百姓人海,最后,他抬起眼,仰望那一片无情而浩瀚、澄澈如琉璃的苍穹。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而纯净的空气,那寒意直透肺腑,却让他无比清醒。胸膛,在那庄严的衮服之下,难以抑制地微微起伏着。
  
  时机,已然成熟。火候,恰到好处。
  
  他脸上那所有的“惶恐”、“推辞”、“不安”,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被天命、被民心、被这万众一心的呼声推动着,而不得不为之的、混合着无比凝重与无比决然的复杂神色。那是一种承担天下重任的肃穆,也是一种开启新时代的果决。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步伐沉稳如山。然后,伸出那双曾执笔规划蓝图、也曾挥剑斩将擎旗的双手,极其稳定地、带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力度,接过了老宗正刘艾手中那盛放着象征至高权力之诏书与玉玺的紫檀木托盘。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托盘边缘,稳稳将其接过的那一刹那——
  
  “咚——!!!” “嗡——!!!”
  
  受禅坛上,那口最大的、需要四人合抱的青铜景阳钟,被力士用巨大的撞木全力撞击,发出了震耳欲聋、仿佛能沟通天地的巨响!几乎同时,所有的钟、鼓、磬、埙……所有能发声的礼器,在这一刻齐齐奏鸣!乐师们奋力演奏,那庄严的乐章瞬间达到了最辉煌、最激昂的最高潮!声浪如同实质,以受禅坛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开来!
  
  赞礼官华歆用尽平生力气,激动得甚至破了音,高声宣布:“魏王——受——命——!!升——坛——!!!”
  
  刘湛双手稳稳地捧着那沉甸甸的、承载着四百年汉室江山与无数人期望的托盘,转过身,开始迈步,沿着那铺着崭新猩红地毯、笔直通向坛顶的汉白玉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迟滞,每一步都仿佛踏过了一段烽火连天、筚路蓝缕的峥嵘岁月——颍川书院初闻乱世的惊魂,黑风峪绝地反击的初战,官渡对峙时命悬一线的煎熬,赤壁烈焰映照下的反思,西征凉州时大漠的风沙与羌笛,平定辽东后那冰天雪地的归附……无数金戈铁马的画面,无数谋士武将的面容,无数生死一线的瞬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都凝聚为脚下这坚实而冰冷的台阶触感,和前方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开阔的受禅坛顶。
  
  阳光毫无遮挡地、尽情地洒在坛顶,将他整个人,连同他手中那象征着权力转移的托盘,完全笼罩在一片耀眼夺目的光辉之中,仿佛天神降世。他走到坛顶中央,先将手中的托盘郑重地交给侍立一旁的礼官,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向南方,微微张开双臂,玄色衮服的广袖在寒风中轻轻拂动。这个姿态,既不显得张扬霸道,也不显得软弱,仿佛是在拥抱这即将属于他的万里河山,又仿佛是在承接那来自昊天的、无形的使命与责任。
  
  坛下,所有文武百官、所有甲胄鲜明的军士、所有前来观礼的官员耆老、乃至更远处那无数翘首以盼的百姓,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挥着,再次齐刷刷地、如同风吹麦浪般跪倒下去,黑压压地覆盖了广阔的原野。这一次,是面向他们的新皇,他们新时代的主宰。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整齐,都要狂热,都要虔诚,如同九天雷落,汇聚成一股足以掀翻天地的声浪,直冲那冬日的云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魏万岁!万岁!万万岁!” “……”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在旷野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也震得人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刘湛站在受禅坛之巅,站在离天最近的地方,俯瞰着脚下如同蝼蚁般跪伏的万千臣民,感受着那排山倒海、足以让任何人心神摇曳的“万岁”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他的耳膜,也冲击着他那颗早已被世事锤炼得坚如铁石的心脏。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九州四海、生杀予夺的极致权力感,如同最醇烈的美酒,瞬间涌遍全身,让他有种微微的眩晕;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加沉重、更加浩瀚的、关乎天下苍生福祉的责任感,也如同巍峨的泰山,轰然压在了他的肩头。荣耀与重担,在这一刻,如同冰与火,交织在一起,将他彻底淹没。
  
  他成功了。从一个孤独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世灵魂,从颍川郡一个微不足道的都尉起步,步步为营,几经生死,纵横捭阖,直至今日,开国称帝,站在了这受禅坛的顶端,君临北方万里疆土,成为了这乱世中最为耀眼的星辰,即将开启一个以他姓氏命名的的全新时代。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向下,做了一个平身的动作。姿态从容,威仪天成。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脚下依旧在狂热欢呼的臣民,越过了邺城那巍峨的城郭与连绵的屋舍,投向了那遥远而未知的南方,投向了长江对岸的荆襄与江东,投向了更西边的巴山蜀水。那里,还有未完成的版图,还有等待他去征服的对手,还有需要他去统一的河山。
  
  他收回目光,扫视全场,运足了中气,那经过刻意控制、并不特别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与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受禅坛周围每一个角落,也必将随着早已准备好的驿马和即将启程的使者,传遍这天下已知的每一个角落:
  
  “朕,承天命,顺民心,即皇帝位。”
  
  他略微停顿,让每一个字都重重落下。
  
  “国号——大魏。”
  
  “改元——泰始。”
  
  “自今日始,与诸卿,戮力同心,共创新天!”
  
  “万岁!万岁!万岁!” 回应他的,是更加狂热、仿佛永不停息的声浪。
  
  礼成。
  
  一个旧的时代,伴随着最后一记钟声的余韵,彻底落幕。
  
  一个新的时代,泰始元年,就在这冬日的阳光下,在这震天的欢呼声中,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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