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怀心事 (第2/2页)
“那六弟可有得罪他?”显绮问。
显绬“嗤”地笑出声,摇了摇头道:“敏鹭平日和皇兄走得最近,你可见臣弟得罪过他?臣弟本以为他会在比试后主动道出原由的,看来还是想简单了。”
显绮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又抬起头瞪向他,埋怨道:“六弟你也是,既知他对你有怨气,何不让让他?省得他走得这么失魂落魄的,定是觉得太没颜面了!”
显绬听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抖了抖袖子,可那双衣袖却纹丝未动,如有重物垂坠,显绮见状目光一滞,连忙上前去拉他袖子,最后硬是从他袖子里掏出了好几片护甲,这才恍然大悟道:“六弟,你该不是——为了让他,才向袖子里塞东西了?”
显绬依旧一脸淡然,“加点重量起码会阻些力气,关键也不易让人察觉。”
“可真有你的!”显绮将那几片护甲重重扔在地上,无奈道:“可惜啊!奈何放了护甲也未能改变结果!”
显绬叹气,片刻方回:“谁料他今日竟如此心不在焉。”
“是啊,也不知他心中究竟郁结何事呢?”
一夜凉风吹起,显绬猛地从榻上惊起,一阵揪心刺痛从胸口涌起,他颤抖着向床边伸出手去,可瓷瓶还未触到,一口阴恻恻的鲜血便顺着喉咙扑了出来。
室内器皿的破碎声惊动了守夜的宫女,门廊吱哑一响,娇梨飞奔而来,跪倒在显绬身前,眼含泪珠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扶起他。
“殿下……奴婢这就给您去喊御医!”娇梨颤抖将他扶到床沿靠稳,刚想起身,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手腕,触骨冰凉,让她心头一紧。
“别去!”
娇梨去握他的手掌,只道这沁骨的冰凉冷得让人心惊,“殿下……您这样太危险了,娇梨好怕您出事!您需要看御医……”
显绬虚弱地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地上滚落的瓷瓶。娇梨会意,连忙取出其中药粒依数喂与他。见他用过药后呼吸慢慢平稳,额头的汗也逐渐褪去,娇梨适才小心翼翼地为他掖紧被子,跪伏在床尾,静静守着。
这一夜心惊胆战,所幸显绬未在咳血。
第二日天际刚露鱼白,显绬便已起身梳洗,亦如昨晚什么也未发生一般。
娇梨反复劝他休息,但他还是坚持要去书房和校场,无奈她只得遵命,服侍他穿戴衣物。:
“这是?”她忽然被殿下腰间的一抹银色吸引,抬头惊喜道,“殿下的玉佩找到了?”
显绬只是轻轻“嗯”了声,又用手摩挲了几下,便将玉佩掖入衣角。
“这银色带子可真是特别,竟比之前还新颖些许。”娇梨忍不住夸赞,因那细细的银丝绞着不知是什么做成的细绳,微微闪着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人送的。”显绬踌躇了一瞬,又低头问她:“明日可是十五了?”
正月十五,民间会举办热闹非凡的花灯会,而宫中也会聚在一起品尝元宵和欣赏歌舞,这么重要的日子,难不成殿下忘了?娇梨用力地点了点头,“回殿下,明日正是十五,您还答应要去为圣上写灯谜的!”
“当时答应写多少?”
“十五帖。”
“真有这么多?”
娇梨哭笑不得:“殿下当时可是答应了廿五帖,若不是淑妃又给五殿下分了十帖,您要写的可就不止这些。”
显绬轻轻“哦”了声。心想当时自己怎么会答应此等要求,本还想抽点时间出宫去的。他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三皇兄也回宫里吗?”
娇梨摇摇头,老实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浏阳王去年就没来,今年春节又刚来过,明日大抵不回来了。”
显绬听后,随手将已经穿好的外衣脱下来搭在椅子上,一边撸袖子一边吩咐:“给本宫备纸笔。”
“殿下这是?”
他清了清嗓子道:“给浏阳王送帖子,请他明日入宫!”
刚用过午膳,浏阳王拉着王府里一大群下人们围在了一张堆满花花绿绿物件的大桌前,清了清嗓子问:“这些就是让你们去搜罗的东西?”
管家上前,拱手谄媚地回复道:“回殿下,正是、正是!小的已让府里有经验的下人们逛遍了城里所有的集市,按您的吩咐,寻回了这么些当下女子最喜欢的东西,请殿下过目。”
看着眼前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箱匣,还有一堆又一堆凌乱放着的物件,浏阳王顿时眉头一蹙,他努力平复性子,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圆圆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回殿下,那是花鼓。”一旁站着的管家笑着解释。
“那这个呢?”
“回殿下,这个是额间链。”
浏阳王疑惑:“作何用?”管家见他这么问,连忙上前拾起链子比在了自己眉心,笑出了一脸褶子:“回殿下,这是女子用来装饰额头和眉心的首饰,您看,就是这样的。”
“俗气!”浏阳王一把抢过链子扔在桌子上,一脸嫌弃道“尤其是你戴!”
管家尴尬地连连称是,心里又十分委屈,这还不是为了给您解释清楚嘛。
看了一大圈的浏阳王很不满意,正要对着众人发作,门外却刚好有人送来一封朱红色的帖子——字迹俊毅,是如其人。
他三下两下拆开帖子,仔细读起来。周遭的仆从们见状,个个屏息凝神,瞪大双眼,目光小心翼翼地胶着在主人的脸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这室内本已极低的气压,再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刺激而彻底爆发。
谁知浏阳王阅罢,紧锁的眉头竟豁然舒展。他在面前的桌子上伸手翻了翻,然后拾起一个小木偶,吩咐道:“把这个给本王好好包起来,记得用淡紫色。”管家接过木偶刚要走,又听身后的人说:
“还有,给本王备轿。”
“去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