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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剑影录

  荆南剑影录 (第1/2页)
  
  天成三年,秋。
  
  长江水裹挟着巫峡的寒意,奔涌至江陵城外。暮色中,一叶扁舟正艰难地逆水而行,船头立着个青衫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俊,眉宇间却锁着几分沉郁。他叫沈砚,本是归州一户书香人家的子弟,半月前,夔州军突袭归州,父亲为护州学典籍,死于乱兵之下,母亲托人将他送往江陵投奔远亲,只求能在这乱世中寻一条生路。
  
  “小哥,再往前便是江陵水门了,可有钱付船资?”船夫是个满脸风霜的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荆楚口音,目光落在沈砚单薄的行囊上,带着几分试探。
  
  沈砚伸手摸向怀中,只摸出几枚磨损的铜钱,脸色顿时有些窘迫。父亲殉难后,家中财物早已被乱兵洗劫一空,这几枚铜钱还是母亲变卖首饰换来的盘缠,一路颠簸,早已所剩无几。
  
  “老丈,晚辈行囊羞涩,能否容我到江陵后再寻亲友筹措?”沈砚拱手作揖,语气恳切。
  
  船夫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回绝,却见江面骤然驶来三艘快船,船舷两侧各站着数名黑衣劲装汉子,腰间佩刀,神色凶悍。为首那艘快船船头,立着个面色阴鸷的络腮胡,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沈砚的扁舟,厉声喝道:“此乃南平水域,凡过往船只,皆需缴纳过路费!违者,船毁人亡!”
  
  船夫脸色煞白,连忙躬身道:“是是是,王头领,小的这就交钱……”说着便要去摸钱袋,却被络腮胡一脚踹翻在船板上。
  
  “就你那三瓜两枣,也配打发老子?”络腮胡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砚身上,“那小子,看你穿着不像穷苦人家,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沈砚握紧了怀中的几卷父亲遗留的古籍,后退一步,沉声道:“家父刚遭兵祸遇害,晚辈孑然一身,唯有此些先父手泽,还望各位高抬贵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络腮胡眼中凶光毕露,挥手道,“给我拿下!”
  
  两名黑衣汉子当即纵身跃向扁舟,刀锋带着破空之声劈向沈砚。沈砚虽不懂武功,但自幼随父亲习过些许强身健体的粗浅招式,此刻生死关头,竟也本能地侧身闪避。只听“嗤”的一声,衣袖被刀锋划破,手臂上顿时渗出鲜血。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影如惊鸿般从岸边掠来,足尖在水面一点,便已轻飘飘落在扁舟之上。来人是个白衣中年男子,面容儒雅,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气质超凡脱俗。他只是随意一站,便自有一股无形的气场,让那两名黑衣汉子的刀锋硬生生停在半空。
  
  “阁下是谁?敢管我黑风寨的闲事?”络腮胡怒喝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他在江陵水域横行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轻功卓绝之人。
  
  白衣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南平虽处夹缝,却也是朗朗乾坤,岂容尔等盗匪在此劫掠过往客商?”
  
  “找死!”络腮胡见状,亲自提刀扑了上来。他的刀法刚猛,带着一股悍匪的狠劲,刀风凌厉,直逼白衣男子面门。
  
  白衣男子不慌不忙,手腕一翻,腰间长剑已然出鞘,一道清冷的剑光如秋水般闪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听到“当啷”一声脆响,络腮胡手中的钢刀竟被一剑斩断,断刃坠入江中,溅起一串水花。
  
  络腮胡又惊又怒,还想上前,却被白衣男子眼中的寒意慑住,脚步竟动弹不得。“你……你是‘江陵剑侠’楚惊鸿?”有人失声惊呼。
  
  白衣男子并未答话,只是目光扫过三艘快船,沉声道:“黑风寨盘踞江表,作恶多端,今日便替南平清理门户!”话音未落,剑光再起,如流星赶月般掠过水面。只听一连串的惨叫之声,三艘快船上的黑衣汉子纷纷中剑落水,唯有络腮胡被剑气震断了双腿,瘫在船板上哀嚎。
  
  船夫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沈砚却怔怔地望着白衣男子的背影,眼中满是崇敬。他没想到,在这乱世之中,竟有如此侠义之人。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沈砚上前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楚惊鸿收剑入鞘,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沈砚手臂的伤口上,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递给他:“无妨。江陵城虽为南平都城,却也是鱼龙混杂之地,你孤身一人,日后行事需多加谨慎。”
  
  “晚辈沈砚,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相逢即是有缘,何必言报。”楚惊鸿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远处灯火渐明的江陵城,“我乃楚惊鸿,在城中‘望江楼’落脚,若有难处,可来寻我。”说罢,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向岸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沈砚握着手中的金疮药,望着楚惊鸿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古籍,又抬头望向那座笼罩在夜色中的江陵城,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已然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江陵城素有“荆楚门户”之称,虽处五代乱世,却因南平王高季兴深谙“夹缝求生”之道,向中原后唐、南方吴国两面称臣,得以保境安民,成为长江中游难得的一方净土。城中商铺林立,酒肆茶坊鳞次栉比,南来北往的客商、江湖人士络绎不绝,一派繁华景象。
  
  沈砚按照楚惊鸿的指引,一路打听着来到望江楼。这望江楼坐落于江陵城东南角,濒临长江,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颇为气派。楼内人声鼎沸,一楼是散座,多为寻常客商和市井百姓;二楼是雅间,往来的多是文人雅士和有身份地位之人;三楼则极少对外开放,传闻是楼主接待贵客之所。
  
  沈砚刚一进门,便有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在下沈砚,欲寻楚惊鸿前辈,不知他是否在此?”沈砚拱手问道。
  
  伙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楚大侠的朋友!楚大侠在三楼雅间,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跟着伙计拾级而上,楼道两旁悬挂着不少名人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酒香。到了三楼,伙计轻轻敲了敲最里面一间雅间的房门:“楚大侠,您的朋友沈公子来了。”
  
  门内传来楚惊鸿的声音:“进来吧。”
  
  沈砚推门而入,只见雅间内布置简洁雅致,窗前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楚惊鸿正与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对坐品茶。那中年男子面容方正,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目光深邃,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官场中人的沉稳气度。
  
  “沈兄弟,你来了。”楚惊鸿起身相迎,指着锦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南平王府的掌书记,李若虚先生。”
  
  沈砚连忙拱手行礼:“晚辈沈砚,见过李先生。”
  
  李若虚微微一笑,颔首道:“沈公子不必多礼,请坐。楚大侠已与我说起你的遭遇,实属不幸。”
  
  沈砚谢过落座,心中暗自诧异:楚惊鸿竟与南平王府的人有交情?
  
  楚惊鸿给沈砚倒了一杯茶,缓缓道:“沈兄弟,你父亲沈先生是归州有名的饱学之士,当年曾与李兄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你家遭变故,孤身一人在江陵,我已与李兄商议,想让你暂且在王府中担任抄书一职,既能安身,也能继续研读典籍,你看如何?”
  
  沈砚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道谢:“多谢楚前辈,多谢李先生!晚辈感激不尽!”他本以为在江陵投奔亲友无望,正不知该如何立足,没想到楚惊鸿竟为他谋得了如此好去处。
  
  李若虚摆了摆手,道:“沈公子不必客气。令尊生前为人正直,学识渊博,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南平王府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在府中任职,切记谨言慎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专注于分内之事即可。”
  
  沈砚心中一凛,点头道:“晚辈谨记先生教诲。”
  
  就在这时,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王府侍卫推门而入,神色慌张地对李若虚道:“李大人,不好了!送往潭州的贡品在三峡栈道被劫了!”
  
  李若虚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什么?贡品被劫?可有人员伤亡?”
  
  “随行的二十名侍卫死伤过半,护送的吴统领也重伤昏迷,只有两名侍卫拼死逃了回来报信。”侍卫急声道。
  
  楚惊鸿眉头微皱,沉声道:“三峡乃南平与楚地的交通要道,向来有官兵巡查,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劫掠王府贡品?”
  
  李若虚面色凝重,道:“近期南唐与楚地摩擦不断,此次贡品是送往楚地的岁币,用以巩固两国同盟。如今贡品被劫,不仅会影响南平与楚地的关系,恐怕还会被南唐有机可乘,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楚惊鸿,语气恳切,“楚大侠,此事关系到南平安危,还望你能出手相助,查明劫案真相,追回贡品。”
  
  楚惊鸿沉吟片刻,道:“南平乃我故土,此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三峡地形险峻,江湖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查明真相,并非易事。”他目光转向沈砚,“沈兄弟,你来自归州,对三峡一带的地形是否熟悉?”
  
  沈砚心中一动,连忙道:“晚辈自幼在归州长大,常随父亲游历三峡,对栈道、险滩的分布略知一二。”
  
  “如此甚好。”楚惊鸿道,“我明日便启程前往三峡查案,沈兄弟可随我一同前往,也好为我指引路途。你虽不懂武功,但心思缜密,或许能帮上大忙。”
  
  沈砚正想报答楚惊鸿的救命之恩,闻言立刻应允:“晚辈愿随前辈前往!”
  
  李若虚欣慰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楚惊鸿:“这是王府的通行令牌,持有此牌,可调动沿途官府和驿站的力量,助你查案。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派人回府通报。”
  
  楚惊鸿接过令牌,收好道:“李兄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
  
  当晚,沈砚便在望江楼住下。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父亲遇害的悲痛、逃亡的艰辛、偶遇楚惊鸿的幸运、得到王府职位的安稳,以及即将前往三峡查案的未知,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他起身点亮油灯,从怀中取出一卷父亲遗留的《楚辞》,书页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典籍。
  
  “父亲,孩儿定会查明归州之乱的真相,为你报仇雪恨。”沈砚抚摸着书页,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前往三峡,不仅是为了协助楚惊鸿追回贡品,更是为了寻找与父亲遇害相关的线索。归州紧邻三峡,夔州军突袭归州的背后,是否与劫掠贡品的势力有关?这乱世之中,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
  
  窗外,长江水依旧奔腾不息,夜色中的江陵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关乎南平安危的追查,一段牵扯江湖恩怨与家国情怀的传奇,即将在三峡的险峻山水间拉开序幕。
  
  次日清晨,沈砚随楚惊鸿离开了江陵城。两人换乘了一艘轻快的江船,顺流而下,前往三峡。
  
  楚惊鸿一身白衣,立于船头,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他时而闭目沉思,时而远眺两岸风光,神色平静,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在意。沈砚则站在他身旁,一边观察着两岸的地形,一边向楚惊鸿请教江湖中的事情。
  
  “楚前辈,江湖中究竟有多少门派?此次劫掠贡品的,会是哪一方势力?”沈砚好奇地问道。
  
  楚惊鸿睁开眼,淡淡道:“江湖门派林立,大小不下数百。荆楚一带,最有名的当属三峡的‘断云寨’、武陵山的‘七绝门’,以及洞庭湖的‘水龙帮’。断云寨盘踞三峡多年,专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势力最为猖獗;七绝门行事诡秘,擅长用毒和暗器;水龙帮则掌控着洞庭湖的水路,与官府素有勾结。此次贡品被劫,断云寨的嫌疑最大。”
  
  “那断云寨的实力如何?”
  
  “断云寨寨主‘翻江龙’罗彪,武功高强,尤其擅长水上功夫,麾下有四大堂主,数百名弟子,占据着三峡中的一处险滩,易守难攻。”楚惊鸿语气凝重,“不过,断云寨虽猖獗,却向来不敢招惹官府,此次竟敢劫掠南平王府的贡品,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沈砚点点头,心中暗道:看来此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江船行至巫峡入口,两岸山峰陡然高耸,壁立千仞,江面变得狭窄,水流也愈发湍急。船工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江船,避开暗礁险滩,船身在波浪中剧烈颠簸。
  
  “前面便是‘鬼见愁’险滩,是三峡中最危险的一段水路。”沈砚指着前方一处浪花翻滚的江面,对楚惊鸿道,“此处暗礁密布,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当年父亲曾告诉我,许多船只都在此处失事。”
  
  楚惊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岸,沉声道:“此处地形险峻,正是埋伏的好地方。大家小心戒备。”
  
  话音刚落,只听两岸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阵梆子声,紧接着,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江船。船工们惊呼一声,纷纷卧倒躲避。楚惊鸿身影一晃,已挡在沈砚身前,手中长剑舞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箭矢尽数击落。
  
  “果然有埋伏!”楚惊鸿冷哼一声,目光望向两岸山林,“罗彪,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山林中传来一阵狂笑,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手持一柄开山斧,带着数十名黑衣汉子从林中走出,立于岸边的悬崖之上。正是断云寨寨主罗彪。
  
  “楚惊鸿,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罗彪居高临下地望着江船,眼中满是不屑,“南平王府的贡品,已被老子笑纳,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罗寨主,你可知劫掠王府贡品是杀头之罪?”楚惊鸿冷冷道,“我劝你速速交出贡品,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杀头之罪?老子在三峡称王称霸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罗彪狂笑不止,“南平王高季兴不过是个依附他人的墙头草,也配在老子面前摆架子?今日不仅要劫他的贡品,还要取你楚惊鸿的狗命,让江湖中人知道,这三峡是谁的天下!”
  
  说罢,罗彪一挥手:“给我拿下!”
  
  数十名黑衣汉子当即纵身跃入江中,他们个个水性极佳,如鱼般向江船游来,手中还握着短刀,杀气腾腾。
  
  楚惊鸿神色一凝,对沈砚道:“你待在船舱中,切勿出来!”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出船外,脚尖在水面一点,身形如飞燕般掠过江面,长剑直指罗彪。
  
  “来得好!”罗彪大喝一声,挥舞着开山斧迎了上去。斧风凌厉,带着呼啸之声,与楚惊鸿的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两人在悬崖边激战起来,罗彪的斧头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楚惊鸿的剑法则灵动飘逸,剑随身走,如行云流水般避开罗彪的攻击,同时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
  
  江面上,黑衣汉子们已经爬上了江船,与船工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船工们虽不懂武功,但常年在江上劳作,身手也算矫健,凭借着船上的工具顽强抵抗。沈砚躲在船舱中,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激战,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祈祷楚惊鸿能够取胜。
  
  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楚惊鸿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剑法越来越快,如闪电般刺向罗彪的要害。罗彪渐渐体力不支,额头渗出冷汗,招式也变得凌乱起来。
  
  “噗”的一声,楚惊鸿的长剑终于刺穿了罗彪的肩膀。罗彪惨叫一声,手中的开山斧掉落在地。他捂着伤口,满脸惊恐地望着楚惊鸿:“你……你的武功怎么会这么高?”
  
  楚惊鸿冷冷道:“废话少说,交出贡品,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这时,突然从山林中射出一支淬毒的暗箭,直奔楚惊鸿的后心。楚惊鸿察觉身后异动,猛地侧身闪避,但暗箭速度极快,还是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划破了一道血口。
  
  “是谁?”楚惊鸿怒喝一声,目光望向山林深处。
  
  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从林中走出,面容阴鸷,手中握着一把短弩,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楚惊鸿,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罗彪,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是谁?为何要暗算我?”楚惊鸿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警惕。他感觉到肩头的伤口传来一阵麻木之感,知道箭上有毒。
  
  “在下七绝门长老,柳乘风。”青衫男子淡淡道,“此次劫掠贡品,并非断云寨一人所为,而是我七绝门与断云寨联手策划。南平王向楚地纳贡,损害了我南唐的利益,我等不过是替南唐陛下清除障碍罢了。”
  
  沈砚在船舱中听到“南唐”二字,心中猛地一震:难道父亲遇害,也与南唐有关?
  
  楚惊鸿脸色一变:“原来如此!你们竟敢勾结南唐,背叛南平!”
  
  “背叛?”柳乘风冷笑一声,“乱世之中,强者为尊。南平不过是个弹丸小国,迟早会被南唐所灭。识相的,你现在束手就擒,归顺南唐,我可以饶你不死。”
  
  “痴心妄想!”楚惊鸿强忍着毒性发作的眩晕感,握紧长剑,“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奸贼!”
  
  说罢,楚惊鸿不顾伤势,纵身向柳乘风冲去。柳乘风早有准备,挥手射出数支毒箭,同时身形向后退去,与楚惊鸿保持距离。他知道楚惊鸿武功高强,正面交锋绝非对手,只能依靠毒箭消耗他的体力。
  
  楚惊鸿一边闪避毒箭,一边逼近柳乘风。但毒性越来越重,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罗彪见状,趁机捡起地上的开山斧,从背后向楚惊鸿砍去。
  
  “楚前辈小心!”沈砚在船舱中看得真切,忍不住失声惊呼。
  
  楚惊鸿猛地回头,长剑反手一挥,挡住了罗彪的斧头。但他已是强弩之末,被罗彪这一击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柳乘风抓住机会,射出一支毒箭,正中楚惊鸿的胸口。楚惊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长剑脱手而出。
  
  “楚前辈!”沈砚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地冲出船舱。
  
  罗彪见状,狞笑道:“小子,你也想找死?”说着便要挥斧向沈砚砍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从江面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艘大船逆流而上,船头上站着数十名身着盔甲的南平士兵,为首的正是南平王府的将军周岳。
  
  “罗彪、柳乘风,你们竟敢勾结南唐,劫掠贡品,谋害楚大侠,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周岳高声喝道,手中长枪一挥,“给我拿下!”
  
  南平士兵们当即箭如雨下,射向岸上的黑衣汉子和七绝门弟子。柳乘风和罗彪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不敢恋战,连忙带着残余手下向山林深处逃去。
  
  周岳指挥士兵们上岸追击,自己则快步来到楚惊鸿身边,将他扶起:“楚大侠,你怎么样?”
  
  楚惊鸿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中了毒……”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
  
  沈砚连忙上前,扶住楚惊鸿,眼中满是担忧。周岳检查了一下楚惊鸿的伤势,沉声道:“楚大侠中的是七绝门的‘七绝毒’,此毒霸道无比,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难保。我们必须尽快返回江陵,请太医诊治。”
  
  当下,周岳命人将楚惊鸿抬上船,同时派人继续追击柳乘风和罗彪,自己则带着沈砚和楚惊鸿,乘船返回江陵。
  
  江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沈砚守在楚惊鸿身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若不是自己执意要跟随前来,楚惊鸿或许就不会受伤。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武功,将来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船行至中途,楚惊鸿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对沈砚道:“沈兄弟,此次……此次劫案背后,牵扯甚广,南唐……南唐恐怕早有吞并南平之心。你回到江陵后,一定要提醒李若虚先生,加强防备……”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沈砚连忙点头。
  
  楚惊鸿微微点头,又晕了过去。沈砚望着窗外奔腾的江水,心中一片沉重。他知道,这场发生在三峡的激战,只是乱世中的一个缩影。南平这颗夹在大国之间的棋子,未来的命运将会更加坎坷。而自己,也将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历史洪流中,逐渐成长起来。
  
  返回江陵后,周岳立刻将楚惊鸿送往南平王府,请太医诊治。南平王高季兴得知楚惊鸿为追回贡品而中毒受伤,十分重视,亲自下令让太医全力救治。
  
  太医们经过一番诊治,终于稳住了楚惊鸿的伤势。但七绝门的“七绝毒”极为霸道,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千年雪莲”。这千年雪莲生长在西域雪山之上,极为罕见,南平境内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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