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竹篾里的时光 (第1/2页)
江城穿越之竹篾里的时光
一、杂货店旁的竹青竹器铺与带竹香的指尖
竹巷社区的 “便民杂货店”,总在清晨飘着绿豆糕的豆香与楠竹的清香 —— 那是隔壁 “竹青竹器铺” 飘来的,像揉碎的竹艺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每天早上 5 点半,准能看见那个印着 “竹青竹器铺” 的帆布工具袋出现在巷口,袋面泛着洗旧的深褐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六道补丁,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 7 针,是陈竹青怕磨坏 1973 年楠竹竹刀特意缝的。她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老竹料堆旁站两秒(堆里晒透的楠竹泛着浅棕光泽,1952 年父亲开始囤的,竹节处还留着当年选料时的刀痕,风一吹就飘出新鲜竹香),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 “今日制竹清单”,右手轻轻扶着袋口,像护着满袋的竹艺珍宝。
“竹青竹器铺” 是老竹匠铺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 “1952”—— 是陈竹青父亲开铺的年份,也是她第一次帮父亲理竹篾的开始。门楣上挂着串竹编风铃,风一吹就 “叮咚” 响,是 1980 年父亲用细竹丝编的,“风铃响,街坊就知道铺开门了”。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竹篾混着黄麻线的气息 —— 父亲 1980 年代囤的楠竹料靠在墙角,泛着温润的包浆;柜台上摊开的 1965 年爷爷的竹躺椅,竹架已成型,缺着扶手,竹节处还留着父亲当年削节的平整痕迹,陈竹青总说 “这味是巷里的踏实味,当年街坊来编竹器,一进门就说‘竹青,你家这竹香还跟我嫁过来时编竹篮的味一样’”。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 25 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是 1970 年代的 “上海牌”,陈竹青说 “强光会让竹篾变脆、易裂,暖光护竹,也护着看竹纹的眼睛”。正中央的木质制竹台,是当年父亲从浙江竹器行定制的,台板刻着 “1952-2005”—— 是父亲竹器铺运营的年份,台面被磨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常年刨竹篾的浅痕,是 43 年制竹留下的,陈竹青总说 “这些痕是竹艺的脚印,不能磨掉,磨掉就像丢了当年刨竹篾的细微声响”。制竹台旁,1973 年的楠竹竹刀静静立在刀架上,刀身泛着浅棕包浆,刀柄缠着淡蓝布条,是 1985 年父亲怕她握滑缠的,布条边缘磨得发毛,却依旧贴服,握住时能感觉到木质的沉实与竹刀的锋利。
制竹台上摆着三样 “竹艺印记”,每天陈竹青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竹料:
父亲传的制竹工具与未完工竹器:1970-1980 年代产的工具装在深棕色牛皮盒里,盒面印着 “浙江竹器工具厂”。里面除了楠竹竹刀,还有 3 台竹篾刨(粗刨长 30 厘米,用于削整根楠竹;中刨长 25 厘米,用于分粗细竹篾;细刨长 20 厘米,用于修竹丝毛边,1980 年父亲定制的,刨身刻着 “削竹要直,刨篾要匀”,刨刃磨得发亮)、2 捆制竹线(黄麻线粗如牙签,用于缠竹器接口;棉线细如发丝,用于缝竹编缝隙,线轴刻着 “线要选粗的,耐拉才牢”);未完工的竹器放在竹编筐里,每样都贴着手写便签:1965 年爷爷的竹躺椅(楠竹架,缺扶手,父亲写着 “竹青,编扶手要选‘三股竹篾’,每寸编 5 扣,密点才稳,你爷爷夏天靠这躺椅纳凉,扶手要能撑住他的胳膊”)、1983 年母亲的买菜竹篮(篮身编了一半,父亲写着 “你妈说‘竹篮要深 25 厘米,装菜不洒’,篮沿缠藤条 5 圈,防磨手,她买菜爱用竹篮,说‘比塑料袋透气’”)、2012 年李奶奶的竹筛(筛底竹篾松动,父亲写着 “李奶奶靠这筛筛面粉做馒头,修时要‘横竖交错编’,每格加 1 根细竹篾,别漏面粉,她牙口不好,馒头要筛细粉才软”)。
跨年代竹器样式油纸本:陈竹青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 1970 年代的粗棉布做的,深褐色,上面贴了张父亲制竹的黑白照片(1983 年拍的,父亲正用竹篾刨分竹篾,旁边放着母亲的买菜竹篮,背景是堆得整齐的楠竹料)。样式本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40-1960 年代实用竹器(用棕绳,记着 “1965. 爷爷竹躺椅:楠竹料,扶手三股篾,藤条缠沿”“1958. 张爷爷竹筛:筛底横竖编,每寸 4 扣”)、1970-1990 年代生活竹器(用蓝绳,“1983. 妈买菜竹篮:深 25cm,篮沿缠藤条”“1990. 老郑竹簸箕:竹篾密编,防漏谷粒”)、2000 年代装饰竹器(用粉绳,“2005. 小孙竹灯笼:细竹丝编,糊红纸”“2010. 社区竹挂饰:竹片刻花纹”)、老竹器修补图(用红绳,“竹筛补底法:先理旧篾,再添新篾,横竖交错”)。每一页油纸都用钢笔写得工整,空白处还画着小竹篾图案,红笔标 “急”(比如 “李奶奶修竹筛”),蓝笔标 “缓”(比如 “编竹灯笼”)。
记满需求的牛皮本:封面是用父亲的旧制竹围裙布料改的,深褐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竹屑痕 —— 浅黄的是楠竹屑,深棕的是竹篾刨花,像撒在布上的星点。这是父亲穿了 30 年的围裙,后来陈竹青把它拆下来,改造成了牛皮本封面,“这样爸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每个街坊的竹器故事”。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 “李奶奶:2024 年 7 月修竹筛(症状:筛底 3 根竹篾松动,漏面粉;修复步骤:1. 用细竹篾刨修新篾,粗细跟旧篾一致;2. 按‘横竖交错’补编,每格加 1 根新篾;3. 篮沿缠棉线加固,防磨;记她‘这筛用了 12 年,筛过的面粉做馒头,孙子最爱吃’—— 上次修完,她送了袋自己做的绿豆糕,说‘你爸当年编完竹器,就爱配粥吃’;老郑:2024 年 7 月编竹摇篮(需求:楠竹料,篮底‘米字纹’,高 30cm;尺寸:篮口直径 50cm,篮底直径 30cm;记老郑‘儿子下周满月,要跟我小时候的摇篮一样,编‘米字纹’,说‘竹摇篮透气,宝宝睡着不闷’;小孙:2024 年 8 月做竹灯笼(细竹丝编骨架,糊红纸,高 40cm;记小孙‘中秋要挂门口,像当年外婆家的灯笼,晚上亮起来暖’)”,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对应的竹器简笔画,连竹摇篮的 “米字纹” 都会画得清清楚楚。
竹器铺的老木柜,是 1970 年代的旧竹料储藏柜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竹青,谢谢修的竹筛,筛面粉再也不漏了”“陈奶奶,我家宝宝的竹摇篮真稳,睡着不闹了”)。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米色棉布,是用父亲的旧擦竹布改的:
上层:放着父亲留下的竹器图纸与备用竹料,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 1965 年爷爷竹躺椅的扶手图纸(父亲画的,标注 “三股篾,每寸 5 扣”);有 1983 年母亲买菜竹篮的藤条(父亲写着 “这藤条是云南产的,软韧,缠篮沿不磨手,多留了 10 米”);有 1990 年的《竹器编制手册》(父亲手写的增补页,记着 “编‘米字纹’要先定中心点,再向四方编,每根竹篾要拉紧”);还有块 1970 年代的楠竹片(做竹灯笼骨架用的,父亲写着 “这竹片薄而韧,编灯笼不变形,当年给街坊编了 20 个”)。
中层:放着制竹耗材和备用工具,分了小格:有不同粗细的竹篾(粗篾编骨架,中篾编主体,细篾编装饰)、藤条(云南产的,缠竹器边缘用)、磨石(磨竹刀用,1000 目,“磨刀要顺刀刃,别逆磨,会卷刃”)、竹胶(粘竹器接口用,天然树脂做的,“粘完要晾半小时,才牢”)、剪刀(剪棉线和黄麻线用,“剪竹篾别用,会钝”),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父亲 1985 年写的 “编竹要‘懂竹性、拉篾紧、缠线牢’,修竹要‘找旧痕、补新篾、保原样’—— 竹器是过日子用的,心要细,手要稳,差一扣都不行”。
下层:放着街坊预约的制竹需求,每个都用淡米色棉布包着小纸条:“王阿姨:周六上午编竹簸箕,装谷粒用;刘爷爷:周日下午修竹拐杖,竹头松动;小夏:周五晚上补竹凉席,断了 2 根竹篾”,纸条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画着小竹篮,有的写着 “麻烦竹青了”,陈竹青总说 “这些纸条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竹青,我信你做的竹器’”。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陈竹青在制竹台旁忙 —— 给李奶奶修竹筛时,她先把竹筛放在制竹台上,用细竹篾刨修新篾,“爸说‘新篾要跟旧篾一样粗,不然编出来不平整,漏面粉’”;然后用手指理出松动的旧篾,“先把旧篾拉紧,再顺着旧痕补新篾”;她拿起三股细竹篾,按 “横竖交错” 的方式编,“每寸编 4 扣,跟原来的纹路对齐”;编到筛底中心时,她用黄麻线缠了两圈,“这里受力大,缠线加固,不容易再松”。李奶奶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块当年父亲擦竹篾用的棉布,“竹青啊,还是你编得细,你爸当年修我的竹筛,也是这么修新篾,这么缠线,修完用了 10 年,现在还能再用 10 年”,陈竹青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父亲修竹筛的身影:“您的馒头要细粉,这筛得修得牢牢的,让您筛面粉再也不漏”。
给老郑编竹摇篮时,陈竹青会先把楠竹架在制竹台上,用粗竹刀削去竹节,“削节要平,别留尖,宝宝碰到会扎手”;然后用中竹篾刨分竹篾,“分 12 根竹篾,6 根横,6 根竖,编‘米字纹’”;她先定好篮底中心点,再向四方编竹篾,“每根竹篾都要拉紧,不然篮底会松,宝宝睡不稳”;编到篮沿时,她缠上藤条,“缠 5 圈,磨平接口,别刮到宝宝”;最后用竹胶粘牢接口,“晾半小时,再检查一遍”。老郑凑过来看,眼泪掉在棉布上:“就是这‘米字纹’!我小时候睡的摇篮也是这样,透气不闷,现在我儿子也能睡,像把当年的日子传下来了”,陈竹青递给他块软布,“您的心意都在这摇篮里,编好了,宝宝能睡个安稳觉”。
上午 10 点制竹高峰过了,陈竹青会来杂货店买块绿豆糕 —— 老吴师傅按 1970 年代配方做的,豆香浓,甜而不腻,“当年爸编完竹器,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糕像刚编的竹篮,扎实,甜得踏实’”。她付账时总会多给 5 毛钱,“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蒸,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 “下次多放勺绿豆,当年的糕绿豆多,香”。路过竹器铺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老木柜关严了:“竹篾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关柜门,赶紧跑回店里,用软布擦竹篾,擦了半小时,“怕竹篾受潮变脆,这些竹器是街坊的日子,不能坏”。
李奶奶总把旧竹筛包在棉布里拿来:“竹青,我这筛又漏了,你帮我修修,当年你爸说‘能再用 10 年’,现在真快到了,还想再用 10 年”;老郑帮她整理竹器样式本:“竹青啊,你这本子乱了,我帮你把 1960 年代的竹躺椅图放一起,当年我爷爷的躺椅就是你爸编的,夏天纳凉特舒服”;就连刚搬来的 00 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她理竹篾,“陈奶奶,我帮您分竹篾,我妈妈说她小时候的竹灯笼就是您编的,中秋挂门口,亮起来特别暖”。小孙理竹篾时,陈竹青就在旁边教她认工具,“这是粗竹刨,削竹料的;这是细竹丝,编灯笼的;这是黄麻线,缠接口的”,小孙记完后,她还会让小孙摸一摸楠竹料,“这竹料硬,编躺椅能传三代,你要记住它的纹路”。
有次社区搞 “竹艺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陈竹青带着父亲的楠竹竹刀和竹躺椅参展。当 1965 年爷爷的竹躺椅和 1983 年母亲的买菜竹篮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阿姨擦着眼泪说 “这竹篮跟我当年结婚时编的一样,深 25 厘米,装菜不洒,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编竹手艺了”。陈竹青红了眼,却笑着说 “没想到爸当年的竹器,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暖,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竹篾里的时光”。
二、竹篾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竹香 —— 是刚刨过的楠竹味,指缝里还沾着点竹屑,是昨天编竹摇篮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竹青竹器铺” 的暖光落在制竹台上,淡米色棉布上,李奶奶的竹筛正躺在那里,3 根松动的竹篾已经理好,新竹篾放在旁边;左手握着父亲传的楠竹竹刀,刀柄的淡蓝棉布贴着掌心;右手捏着块细竹篾刨,刨刃上还留着竹屑;脖子上挂着块竹片吊坠,是孙女用父亲的旧竹片改的,刻着 “竹青” 二字,冰凉的竹纹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 2000 年削竹节时被竹刀划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 我变成了陈竹青。
“叮咚”,门口的竹编风铃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刨竹篾的声音。我低头看着制竹台上的清单,第一条是 “6 点修好李奶奶的竹筛”,第二条是 “8 点编完老郑的竹摇篮”,“得赶紧做,李奶奶等着筛面粉做馒头,老郑儿子下周要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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