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幽北孤忠!望北!望北!思之不归! (第1/2页)
“号外!号外!”
“朝廷大军于崤山惨遭燕军伏杀,百万雄兵全军覆没、一朝尽丧!”
“号外!号外!”
“朝廷大军于崤山惨遭——”
……
自太康年到如今的兴平年,十余年过去。
由望北楼开创的邸报,在神都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当走街串巷的报童在神都各个角落来回奔走呼喊之时,整个神都镐京都震动了。
什么!
朝廷大军这就败了?
这……这怎么可能!
骤然听闻这则注定捅破天的惊人消息,在震惊骇然之余,大多是不信的。
毕竟七月里朝廷百万雄兵浩浩荡荡东出神都的震撼景象,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
其中不止有着镇守神都两千余载的禁军,各家世族高门更是菁华尽出。
如此恐怖的实力,别说是荡平区区燕贼,就算是横扫整个天下想来也是足够了。
可现在你说这百万雄兵就这么没了?
开什么玩笑!
“简直荒谬!”
“依我看,这望北楼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为了博取关注,竟连如此荒唐的谣言也敢编造!”
“不错!真当我等皆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愚夫蠢妇,不通地理?”
“那崤山分明在虎牢以西!虎牢未失,有此雄关阻挡在前,燕贼如何能在崤山设伏?”
茶肆酒楼之中,有人拍案而起,话语里有嘲讽有恼怒。
一众正为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而惊慌不安的茶客、食客闻言,细思之下,顿时觉得这些人的话有些道理。
确实。
那崤山位在虎牢关以西,燕军又怎么可能越过此关,于崤山设伏?
更别说还一战将朝廷百万雄兵打得全军覆没了。
这消息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迟疑道。
“哎,这事还真不好说。”
“别忘了,这些年这望北楼传出来的消息,何时出过差错?”
“再者,那位燕王何许人也?那可是南征北战未曾一败的当世军神!若换了旁人或许确实不可信,可如果是那位燕王……此事倒未必是假。”
而之前说话那些人见有人反驳,当即嗤笑道。
“军神?哈哈,那燕贼纵然修为通天、用兵如神,难不成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数十万大军隔空搬运至虎牢关之后?”
人之身,混有五行、兼有阴阳,故而也有人身小天地之说。
想要搬运数十万大军横跨虎牢关,纵然是大神通者也是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有着这样一个巨大的逻辑漏洞在,此事岂不就是一眼假?
一时间,整个茶肆中顿时响起一片大笑声。
而作为被众人嘲笑的目标,那茶客面皮隐隐涨红。
其实从他刚刚对‘燕贼’截然不同的称呼来看,他对那位燕王并无什么恶感,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崇敬。
毕竟那位燕王殿下自起势起,北伐草原、南平黄天,十余年来功勋彪炳。
说是天下第一伟丈夫、真英雄也不为过。
若非新君强逼那位燕王赴京,摆明了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局势又怎么可能闹成这样。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讲出来的。
只能涨红着脸,赌气式地冲外面的报童呼喝一声。
“来!给我来上一份邸报!”
在他看来,望北楼既然敢放出这个消息,这邸报报纸上定不会无的放矢。
说不准此战的来龙去脉,上面就有解释,一看便知。
果然随着邸报到手,那则占据着头版头条的内容映入眼帘,那茶客很快便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数十万大军想要凭空越过虎牢雄关,靠大神通搬运确实不可行。
但水路可以!
然而就在那茶客面露喜色,准备出言打那些嘲讽之人的脸面之时,一行如狼似虎的披甲锐士突然闯入茶肆。
先是一脚将那报童踹翻,夺走他手中的全部邸报,随后目光阴沉肃杀地扫过众人。
“望北楼与燕贼勾连!肆意散布谣言,乱我神都人心!”
“今奉上命!搜剿邸报,断绝一切不实!”
“但有私藏邸报、妄论此事者,一律按燕贼同党论处!”
说罢,根本不给茶肆众人反应的机会,片刻也不停地在整个茶肆中搜罗起来。
凡手握邸报之人,稍有愣神,便是一阵鞭打。
几乎是转眼间,便将整个茶肆闹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等到这些披甲锐士片刻不停地赶往下一家,茶肆众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的沉默之后,这才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地小声嘀咕道。
“此事……怕不是真的吧?”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些事不遮掩还好,反倒是越遮掩越能凸显问题的严重性。
尤其是这年月光景,还能有闲钱闲心出来喝茶饮酒的,又有几个是傻子?
此刻,就连那些刚刚还肆意嘲讽大笑的人也不禁变了脸色。
齐齐将目光望向那些刚刚买了邸报的人,挤出僵硬的笑脸试探着问道。
“那报纸上……到底说了什么?”
“朝廷那百万雄兵……当真全都没了?”
只可惜那些买了邸报的人,也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气恼这些人刚刚的嘲讽,全都选择讳莫如深地缄口不言。
倒是有人忽然忍不住颇为唏嘘地叹息一声道。
“朝廷那百万雄兵是不是真的没了,还不好说。”
“但这望北楼应该是真的要没了……”
“以后啊,咱们估计是再也尝不到那北地风味的各式佳肴跟烈酒琼浆了……”
……
一叶落而知秋。
这天子脚下的神都百姓在某些方面的敏锐程度,确实强过别的地方不少。
事实上,几乎在那些甲士在神都各处搜剿邸报的同时,大批披甲锐士已经将整个望北楼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还没等他们动手,一行身着赤色华丽锦衣的阴森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你们这是要跟咱家抢功?”
听到为首那阉人说出这话,那禁军将领额间见汗,赶忙抱拳拱手。
“中常说笑了,卑职不敢!”
兰台阁,天子爪牙。
或许过去他们还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天子诛杀先丞相、力压一众朝臣,帝威正盛。
若是触怒了这些阉奴,他们实在是吃罪不起。
似乎是满意于对方的识相,令狐安欣然一笑。
随后直接无视了那些甲士,带着一行兰台阁番子消失在了望北楼门前。
……
“不意竟是令狐君亲至。”
在宫中为奴为婢久了,骤然听闻这声令狐君,令狐安不免有些怅然。
不过细说起来,也正是这声‘令狐君’,才让他与那位燕王、与这些铮铮铁骨的北地厮杀汉结缘,志同而道合。
“哎,你这又是何苦?”
正不急不缓焚毁机密要件的那人,抬眼笑道。
“有些事总要人做。”
“更何况能为王上大业之先驱,此为毕生之荣耀,何以言苦?”
令狐安闻言,垂眸沉吟了一阵,竟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也对。”
说罢,也不墨迹,直接道。
“收拾好了没?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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