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鹿泉县衙 (第1/2页)
关龙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堆着的笑意里带着几分狠厉,弓着身子凑近马车边,声音压得不算低,刚好能让车上的秦淮仁和车外的掌柜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可不行啊,老爷,您就在上面稳稳坐着!这个叫李老实的,纯属是挂羊头卖狗肉,其实一点也不老实!别看我是隔壁县的,可我啊,对这个老孙子的底细清楚着呢!”
关龙说着,眼睛瞪向缩在一旁的掌柜,那眼神像是要剜出对方的黑心肝,又说道:“这老小子,心狠手辣,满肚子的坏水,就靠着放高利贷发家,利滚利跟滚雪球似的,不知道逼得多少穷苦百姓家破人亡!有的人家为了还他那笔阎王债,卖儿卖女的都有,还有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上吊跳河的也不在少数!您啊,就在车上坐着歇着,可千万别心疼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人,今儿个我啊,就替那些被他坑害过的乡亲们,跟您出这一口恶气!”
关龙话音刚落,手腕猛地一甩,手里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掌柜的屁股上。
那鞭子是牛皮编的,平日里抽打牲口都力道十足,落在人的身上更是钻心的疼。
掌柜的身子猛地一弓,像是被烫到的虾子,嘴巴张得老大,一声“哎哟喂”的惨叫冲破喉咙,眼泪鼻涕瞬间就涌了出来,整个人疼得直蹦跶,却又不敢躲开,只能抱着屁股原地打转,嘴里含糊地喊着“饶命”。
秦淮仁掀着马车的帘子,低头瞥了一眼在下面鬼哭狼嚎的掌柜,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像是堵在胸口多日的浊气一下子被清空了。
本来,他刚看到掌柜被鞭子抽得直叫唤时,心底还掠过一丝恻隐之心。
毕竟是血肉之躯,这般抽打确实看着凄惨。可一想到关龙刚才说的那些话,想到那些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秦淮仁又硬生生压下了那点心软。
秦淮仁这才更明白丛林法则的残酷,弱肉强食,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平日里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压弱小的时候何曾有过半分怜悯?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秦淮仁不再多想,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缓缓放下帘子,扭头往前看。前方的路尘土飞扬,两旁是稀疏的树木,偶尔能看到几个赶路的行人,见着这架势,都远远地避开了。
就这样,张虎稳稳地坐在马车前头,手里攥着缰绳,时不时甩一下鞭子,吆喝着拉车的骡子,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滚着;关龙则跟在马车后面,手里的鞭子时不时就朝着掌柜和店小二身上招呼过去,每抽一下都伴随着两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鞭子落在衣服上的脆响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紧;那两个先前还狗仗人势的势利眼,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嚣张气焰,弯着腰在马车后面费力地推着,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嘴里还得不停喘着粗气,不敢有半分懈怠。
唯独秦淮仁这一家四口,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上面,优哉游哉。
陈盈挨着秦淮仁坐着,手里抱着熟睡的儿子,眼神里满是温柔,时不时抬头看看身边的丈夫,嘴角噙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儿子在母亲的怀里睡得香甜,小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张景涛则坐在另一边,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一会儿看看车外被鞭打的掌柜,一会儿又看看身边秦淮仁,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终于,张景涛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侧过身子,对着秦淮仁压低声音开口问道:“张西啊,你今天可得好好跟我说下,这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啊?两天前,你还是个穷得一文不值的书生,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连赶路的盘缠都得东拼西凑,怎么才过了这么两天,你就摇身一变成了县老爷了?这事儿也太蹊跷了,简直跟做梦似的!”
秦淮仁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盈,又看了看父亲满脸的困惑,便凑到张景涛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悄声说道:“爹,这个呢,说来话长了,我之前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一嘴嘛!我和盈盈带着孩子在京城大街上赶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那人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说话却一套一套的。他摸了摸我的手相,又抬头‘看’了看我的面相,说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之相,还说我的泼天富贵不是凭空来的,是一个江湖高手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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