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将军 (第1/2页)
太子是真心的羞耻。
他还做不到像他父亲那样,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接受。
现在想来,宋时安当初对自己的承诺是真心的。
统一天下,的确是他的愿景。
倘若真的完全托付于他,这宏伟的愿望,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实现。
不,是绝对能够实现。
宋时安是一个铁血的,专权的,但能力横压了这一世的千古名臣。而大虞本就是天下诸国之中,最为庞大的一个。
其它国家无法成功的改革成功了,那天下归一,就像是一张画卷,只需徐徐推开。
可太子没有办法。
他怕的从来都不是宋时安,而是魏忤生。
这位六弟在军队的威望越高,他的皇位就越是岌岌可危。
哪怕他忠心耿耿,愿意为自己这位兄长鞍前马后,南征北战,并承诺日后绝不会王上加白,太子也没办法接受。
安全感是需要给与的,并非凭空产生。
因为皇帝,这些皇子们没有一个拥有安全感。
因此,天下统一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要稳坐一世的皇帝,绝不让国祚亡于三代之内!
在太子得到信后,便招来了绝对能够信任的智囊幕僚团队。
数人围着这一封信,进行仔细的研究。
确保没有藏头藏尾,亦或者说悄然传递出什么别的信息,以至于当着自己的面,将北凉的军队进行了朝廷猝不及防的调动。
太子清楚,宋时安跟凉州一直有着联络往来。
但他也知道,多是由商队进行往来沟通,哪怕拼命赶路,也绝对不可能跟官方的八百里加急比速度。
并且,还是远远不如。
要是这封信没问题,那么太子就能够派人前去将北凉的军权收下,交由萧群接管。
魏忤生这个心头大患,终是解决。
“殿下,我等商量后,一致认为。”这时,一名幕僚看向一边站着的太子,认真的说道,“没有问题。”
太子松懈了一口气,而后又问道:“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藏头,藏尾,或者说谐音,以及暗示,在这封信里基本上都没有。”那幕僚说道,“而且宋府君应当是有意避免误解,没有用任何的成语,俚语,以及容易映射其它意思的词。信的篇幅也尤其的短小,精炼。这么说吧,我若收到此信,除了字面意思外,不敢有任何别的揣测。”
简而言之:清白的信。
“时安,真是个清白的人啊。”
太子忍不住的感叹道。
宋时安就算是失望透顶了,也没有与自己相争,直接将北凉这个关键机要的位置完全的让给他了。
就算他不写这封信,也没有理由再怪罪到他的身上。
至此,权力完全收回了。
“好,将此信封好。”
太子不再这种事情上纠结,语气肃然道:“锦衣卫,三日之内,把信送到北凉秦廓手中。若延期,军法从事。”
“是!”
………
“你现在是已经彻底没权了吗?”
在宋时安的屋里,心月问道。
“这屯田大典不是我来负责么,怎么就没权了?”靠在椅子上,松弛懒散的宋时安笑道。
“接待朝廷官员的驿馆是你建好的,苑囿,祭坛是你修的,营宴席,包括吃的鱼,喝的酒,都是你备好的。”心月将她所看见的都说了,“按理来说,一切都是你来准备。但宫里的太监接管了一切,连祭祀的礼官也全都换了,就在这一日之内。”
“你觉得为什么呢。”宋时安问。
心月凑近他,将嘴巴对着他的耳朵后说道:“皇帝怕你在酒里下毒,在祭坛里准备刀斧手,在宴席歌舞里藏杀手。”
“你啊。”宋时安转过头,看向跟自己近在咫尺,一张俊脸完全和自己对着,自己稍微凑过去一点就能亲到的心月,回答道,“说的一点都对。”
“……什么叫一点都对。”心月吐槽道。
“意思便是。”宋时安道,“现在皇帝想杀我,只需弹指一挥。”
“在盛安时,皇帝什么时候杀你都是弹指一挥。”心月有些严肃的跟他说道,“可现在,他是已经有了杀你的举动。”
为了保证屯田大典的安全,一切完全由宫里来接待这事,本就有些刻意。
安保这个没的说,那肯定是要替换的,毕竟是皇帝来了。
这屯田是宋时安的政绩工程,现在到了秋收的时候,他若有什么忠心想要表达,大可通过这次的祭奠。
这也是一个述职的渠道。
可现在的宋时安,已经成了光杆司令。
“御林军将大典和‘行宫’团团护卫,而贾贵豪的军队先就并未隶属于六殿下,其它大营的军队,可以被阻隔在外。”心月觉得情况已经十分严峻了,“可以说,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你号召不动的人,哪怕要临时处置你,也不会有任何将领和官员能为你说情。”
已经被架空到这种程度,宋时安的命运如何,完全掌控在了别人的手中。
“还有,盛安政有叶长清,军有卫尉,秦廓和朱青的家人也下了大狱。”心月提醒道,“以都堂之智,绝对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放心,我爹不会乱来的。”
“我的意思是,都堂也帮不了你了。”
心月实在是想象不到,如此情况,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突破。
“我把秦廓和朱青卖了。”
宋时安这话一说出来,心月表情一怔,定在了原地。
看着这个男人沉重的表情,心月感觉到了,他没有开玩笑。
政治就是如此,黑暗的,冷静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的。
心月最讨厌的政客便是这种。
倒不是说她对秦廓朱青他们有何感情,纯粹是她经历过了朔风大战,一心会三百勇士割手的时候,她也在场。
别人不好说,可那些兄弟,宋时安一个都不应该抛弃。
若真的抛弃,就说明迫不得已……
缓缓的,心月摇了摇头:“不,你在骗我。”
她刚说完,宋时安便抬起手指,放在嘴唇上,道:“嘘。”
心月愣了一下后,以她对宋时安的了解,很快便恍然大悟,小声道:“你骗的很真,我差点就相信了。”
连心月这最亲密的人都差点相信了,那太子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此时的宋时安几乎是笼中之鸟,北凉的军权又能即将收回,太子如何还会去有任何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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