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刺痛!是你做的对不对?! (第1/2页)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声音。
蒋津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能清晰地看到货车驾驶室里那张模糊却写满狰狞决绝的脸,能看到车前挡风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急速放大的倒影。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对方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蒋津年甚至能感受到车头裹挟的劲风已经刮到脸颊的刹那——
“津年哥!”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是夏夏!
她此刻已经被陈景深带下了楼,正站在公寓入口的台阶上,脸色惨白如纸目睹惨剧即将发生的极致恐惧和绝望,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向前冲去,却被身旁陈景深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而就在夏夏尖叫的同时,一道更小更快的身影,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斑马线中央,朝着蒋津年和那辆死亡货车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是冬冬!
孩子的小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怯懦和天真,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和急切。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景深叔叔昨天蹲在他面前,温和却郑重的话语:“冬冬,你姐姐心里很苦,她很喜欢津年哥哥,但津年哥哥只喜欢黄阿姨和想想,你是个男子汉,要保护姐姐,要帮她,知道吗?只要津年哥哥没事,他或许就会感激姐姐,就会多看她一眼了,这是我们的秘密,要帮姐姐,就要勇敢……”
保护姐姐!帮姐姐!让津年哥哥没事!
这个念头像火种一样,在冬冬单纯的心底燃烧。
他看到那辆可怕的大车就要撞上津年哥哥,看到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撞开了因全神贯注躲避货车而未能及时察觉侧后方危险的蒋津年!
“砰!”
沉闷的撞击声,混合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骤然响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真的静止了。
蒋津年被一股不算大却足够突然的力量撞得向旁边踉跄了两步,险险避开了货车的正面碾压,只是被侧面带过的劲风扫倒在地。
而那辆疯狂的重卡,车轮擦着地面,带着刺耳的噪音和刺鼻的橡胶焦糊味,狠狠撞上了路边的绿化带石阶,车头扭曲变形,终于停了下来,引擎盖下冒出缕缕白烟。
世界,安静了一瞬。
随即,是夏夏冲破喉咙的尖叫:“冬冬!”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陈景深铁钳般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路中央扑去。
蒋津年撑起身,额角擦伤,渗出血迹,但他顾不上自己,目光急转,瞬间锁定了那个躺在几米外,一动不动的小小身影。
冬冬此刻已经软软地倒在冰冷肮脏的路面上,他今天穿着的陈景深新买的那套帅气童装,此刻已被尘土和迅速晕开刺目的鲜红浸透。
小小的身体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身下迅速汇聚起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冬冬!”蒋津年心脏骤停,立马起身朝他跑了过去。
他不敢贸然移动冬冬,只能手指迅速探向冬冬的颈动脉,触感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冬冬的呼吸浅促得如同风中残烛,小脸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血沫涌出。
“坚持住!冬冬!看着我!坚持住!”蒋津年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紧绷,他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试图按压住冬冬身上最明显的出血伤口,但那温热的属于冬冬的血液还是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和衣袖。
冬冬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又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双总是清澈懵懂的大眼睛里,此刻蒙上了一层痛苦的灰翳,但当他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蒋津年焦急的脸上时,眼底深处,却奇异地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的嘴唇翕动,声音气若游丝,带着血沫的咕哝声,却清晰地传入了蒋津年的耳中:“津年哥,我救了你,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姐姐好……”
每一个字,都用力砸在蒋津年心上。
“别说话!冬冬!保存体力!我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蒋津年眼眶瞬间赤红,他将冬冬极其小心地抱起,感觉怀中的小身体轻得可怕,也冷得可怕。
他转身,就要冲向自己的车。
冬冬的小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极其轻微地,拽了一下蒋津年的衣角。
他的目光努力地投向不远处那个跌跌撞撞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无法站立的身影。
然后,他重新看向蒋津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地恳求:“我姐姐喜欢你,只要你能喜欢我姐姐,我干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姐姐哭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
那双努力睁大的眼睛,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
他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投下两片小小的绝望的阴影。
“冬冬!冬冬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姐姐!冬冬!”夏夏终于扑到了跟前,她看着弟弟紧闭的双眼,看着他身下那片刺目的猩红,看着他被蒋津年抱在怀里了无生气的样子,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弟弟的脸,却又颤抖着不敢落下,只能发出泣不成声的哽咽。
天空阴沉得可怕,云层低低地压下来,冷风穿过街头,卷起尘埃和几片枯叶,也卷不走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
陈景深依旧站在原地,公寓入口的台阶上。
他身姿挺拔,深灰色的大衣纤尘不染,与周遭的混乱血腥,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彼时,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着蒋津年抱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冲向汽车,看着夏夏崩溃地跟在后面,哭喊着弟弟的名字,看着路人们惊恐的议论和聚集,看着那辆肇事的货车驾驶室里,那个被他安排好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悄无声息。
他的目光深邃平静,仿佛眼前上演的并非一场活生生的惨剧,而是一幕按计划呈现的戏剧。
效果,达到了。
甚至,比预想的更好。
那孩子临死前的话,将成为扎进蒋津年和黄初礼之间,一根微妙而持久的刺。
而夏夏,她将永远困在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和对蒋津年复杂的,混合着弟弟用命换来的期许中,无法自拔。
蒋津年的车,载着垂危的冬冬和崩溃的夏夏,一路疯狂地闯过红灯,冲向最近的市立医院。
急救通道早已接到通知,医护人员严阵以待。
冬冬被迅速送进了抢救室,大门上方刺眼的红灯亮起,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夏夏瘫软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冬冬,冬冬……是姐姐不好,是姐姐害了你……”
蒋津年站在一旁,左肩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和衬衫,传来阵阵闷痛,但他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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