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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拼命的孤狼!

  第817章 拼命的孤狼! (第1/2页)
  
  血的味道,仍在空气里弥漫。
  
  火光摇曳,阴影一闪一闪,映得整座营帐仿佛在微微颤抖。
  
  没人说话。
  
  一切都静得诡异。
  
  直到那“啪”的一声——
  
  一滴血从刀锋坠落,落在地面。
  
  清脆,却像是敲在所有人心上的丧钟。
  
  那一刻,帐中所有人都明白了。
  
  韩守义,死了。
  
  这位在北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将军,
  
  方才还气势汹汹地呵斥天下,
  
  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眼神,
  
  还带着死不瞑目的惊愕。
  
  空气,像被灌了铅。
  
  每一个呼吸都沉重、艰难。
  
  营帐里的士兵们,一个个呆立在原地,
  
  连动都不敢动。
  
  没人敢看萧宁。
  
  那一刀太快,快得让人心里发麻。
  
  可正因为太快,太决绝,
  
  他们心底的震惊便化成了更深的恐惧。
  
  谁也没注意到,
  
  在韩守义身旁不远处,
  
  有两道阴影同时动了一下。
  
  ——杜崇武,梁敬宗。
  
  那两人原本也怔在原地。
  
  可当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那一滩殷红染开成一片,
  
  他们脸上的愣怔,终于一点点碎裂。
  
  惊愕之后,是震动。
  
  震动之后,是怒。
  
  梁敬宗眼角的肌肉一跳。
  
  他缓缓抬头,盯向萧宁的那一刻,
  
  眼底已经全是狠意。
  
  杜崇武的手指“咯咯”作响,
  
  关节发白,
  
  像是在拼命压抑着胸腔里的某种冲动。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目光,阴狠、冰冷,
  
  却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能让这小子活。
  
  韩守义死了。
  
  可他们还在。
  
  而宁萧杀主将的罪名,
  
  已经够他们借势发难。
  
  片刻之后,梁敬宗猛地上前半步。
  
  他的靴底踩在血迹上,
  
  发出“滋”的一声。
  
  那一声极轻,
  
  却像火星落进油里,
  
  点燃了空气中被压抑太久的怒气。
  
  “大胆!”
  
  他低吼。
  
  “宁萧!你竟敢——”
  
  声音未尽,杜崇武已接了上去,
  
  声如霹雳:“以下犯上,罪当诛!”
  
  那一瞬,帐内的寂静被彻底撕裂。
  
  军士们齐齐一颤,
  
  有人忍不住抬头,
  
  望向那仍静立在血迹中的少年。
  
  萧宁没有动。
  
  他的神情,依旧冷静。
  
  刀垂在一侧,
  
  血线顺着刀锋滑落,
  
  一滴滴落在脚边。
  
  他不言。
  
  也不辩。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杜崇武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被挑衅的错觉。
  
  他咬紧牙关,眼神更冷。
  
  “你还有何话可说?”
  
  梁敬宗的脸,早已涨红。
  
  他指着萧宁,
  
  语声沙哑:“杀主将者,罪无赦!
  
  来人!把他——”
  
  “住手!”
  
  赵烈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一声,沉而急,
  
  带着金属般的震动,
  
  在混乱中如刀割般穿透。
  
  众人一怔。
  
  杜崇武的目光一斜,
  
  冷冷地望向他。
  
  “赵都尉,这等乱军之徒,你也要护?”
  
  赵烈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
  
  他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看懂了。
  
  他看懂那两人眼中的恶意——
  
  他们不只是要替韩守义出气,
  
  他们要借机除掉萧宁,
  
  甚至顺势清洗营中异心。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极深的寒意。
  
  可与此同时,
  
  另一种更沉重的事实,
  
  却如同大石,压在心口。
  
  ——萧宁确实没有理。
  
  无论韩守义罪孽几何,
  
  无论他做过多少卑劣之事,
  
  “擅杀上官”这条罪名,
  
  就是铁罪。
  
  律法如山。
  
  军纪如铁。
  
  在军中,这样的罪,不容解释。
  
  哪怕有天大的委屈,
  
  也只有一个结果——斩。
  
  赵烈心头的血,凉了一半。
  
  他知道,这一刻,
  
  就算自己想保,
  
  也保不住。
  
  韩守义死在军中,
  
  朝廷若问,
  
  他这个都尉,
  
  也要负连带之责。
  
  他手心冷得发抖。
  
  他想开口,却一时说不出话。
  
  杜崇武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他早料到赵烈会有顾虑。
  
  此刻见他迟疑不语,
  
  心中暗暗得意。
  
  “赵将军,”他冷声道,
  
  “军纪当前,
  
  你若执意袒护,
  
  莫怪我等以军法行事!”
  
  梁敬宗紧跟着喝道:“此人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斩他,才是正道!”
  
  那“斩”字一出,
  
  帐中所有军士的心,都往下一沉。
  
  一名年轻的士兵,喉咙动了动,
  
  低声道:“完了……”
  
  那声音极轻,
  
  却如石子落入湖中,
  
  荡起一圈圈窒息的涟漪。
  
  他身旁的战友神色发白。
  
  “他真死定了,”那人喃喃。
  
  “杀主将……谁救得了他?”
  
  另一人轻轻咬着牙,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可他杀得好啊……”
  
  “只可惜,他只是个小卒子啊……莫说是他,哪怕是赵都尉,这等罪名也扛不起!”
  
  没人应。
  
  没人敢应。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哪怕韩守义该死,
  
  宁萧也动不得。
  
  这是军法。
  
  军中没有灰色。
  
  有功是功,有罪是罪。
  
  一刀之下,他从血性的英雄,
  
  变成了军纪之下的逆犯。
  
  赵烈的心一阵阵发麻。
  
  他看着宁萧,
  
  看着那依旧挺直的背影,
  
  喉咙几次要张开,
  
  却一次都没能发出声。
  
  他想冲过去,想护,可双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知道,若是现在挡在宁萧前头,那“包庇乱军”的罪名,立刻就会落到他头上。
  
  他再一抬眼,
  
  看见杜崇武、梁敬宗几人已经围了上来。
  
  那几张脸,在火光下扭曲、狠厉,就像一群嗅到血味的狼。
  
  “完了……”
  
  赵烈心中几乎发出一声悲叹。
  
  “他这下,真完了。”
  
  火光闪动。
  
  血迹未干。
  
  营帐里的空气,沉得像铁。
  
  所有人都知道,
  
  那少年此刻站着,
  
  却已被整个军纪压在刀下。
  
  ……
  
  这一夜的风,冷得刺骨。
  
  而在那风声里,
  
  赵烈胸口的每一次呼吸,
  
  都像是在数时间——
  
  数着,这个少年还能活多久。
  
  火光跳动,映在赵烈的脸上,那是一张被风霜与血磨得苍老的脸。
  
  他垂着眼,呼吸一下一下,像压着什么——压着怒,压着怕,也压着那股死死撑着不肯屈服的倔强。
  
  四周的空气仍在颤。
  
  那三具尸体横陈地上,血流未干,正沿着泥地蜿蜒而下,沾了夜风,化作一缕缕冰冷的气息。
  
  军士们的眼神交错,在火光中闪烁着惊惧、茫然和不安。
  
  所有人都在看他——
  
  赵烈。
  
  沈主帅之下最倔的将。
  
  如今,他站在宁萧与杜崇武梁敬宗等人之间,像一堵墙。
  
  那一瞬,赵烈的脑海乱成了一团。
  
  一边是铁一般的军纪,一边是血一样的良心。
  
  “以下犯上,当斩。”这句话,他再清楚不过。
  
  在军中,律法比命还重。
  
  可若真照着这规矩走——那少年,就要死在眼前。
  
  赵烈的胸口一阵紧缩。
  
  他不敢再看萧宁那一身血的影子。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啊。
  
  明明只是个无名小卒,却敢提刀斩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必死,却还要替死人讨个公道。
  
  赵烈喉头滚动,眼神一点点亮了。
  
  那亮光里,有震惊,也有一种隐隐的钦佩。
  
  ——他想起了沈主帅。
  
  想起那一夜破城之战,城门陷,军心乱,
  
  沈主帅撑着重伤的身子,手执长枪,
  
  说:“若是没人愿去,那我去。”
  
  那一刻,赵烈跟着冲出去。
  
  他记得自己眼前血雾弥漫,看不清方向。
  
  但他记得,那种“该做的就得去做”的心。
  
  如今,这心,在这少年身上,又出现了。
  
  他忽然想:
  
  若这天下的理,真能让这样的少年死——
  
  那这理,还有什么用?
  
  脑中无数声音交织。
  
  有人在吼:“军纪不可违!”
  
  有人在骂:“赵烈,你别糊涂!”
  
  可在所有声音之后,
  
  有一声低沉的回响,像是他心底的吼。
  
  ——“我他娘的若连这个都护不了,还算什么人?”
  
  他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像是灌了火。
  
  火光在他眼中倒映。
  
  赵烈抬起头,缓缓向前一步。
  
  “赵都尉?”梁敬宗的声音冷冷响起,
  
  眼神中闪过一抹警惕。
  
  “你这是何意?”
  
  赵烈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走到了宁萧身前。
  
  一步,
  
  又一步。
  
  脚下的血水被靴底碾开,发出“咯吱”的声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帐内显得极为刺耳。
  
  杜崇武眉头一皱。
  
  他与梁敬宗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两人眼中闪过一抹阴寒。
  
  “赵都尉,”杜崇武冷笑,“你莫不是想——护他?”
  
  这句话落下,
  
  营帐里的空气又冷了一层。
  
  四周的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烈停下脚步。
  
  他没转头,只是将手伸向腰间。
  
  刀鞘里,冷光一闪。
  
  他抽刀的动作不快,却极稳。
  
  “锵”的一声,那刀亮起,
  
  寒光映得他整张脸都变得冷峻。
  
  火光中,他缓缓抬刀,横在身前。
  
  动作干净,眼神如铁。
  
  “赵都尉,你疯了吗?”梁敬宗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意。
  
  他往前踏了一步,怒视赵烈。
  
  “此人以下犯上,你若护他,便是同罪!
  
  你可知军律?”
  
  赵烈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神一点点聚焦。
  
  那一刻,帐内所有人都看见——
  
  他眼底的犹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坚定。
  
  “我知道。”赵烈的声音很低,
  
  像是一块石子落进深井,
  
  却在寂静中炸开了涟漪。
  
  “我当然知道。”
  
  他缓缓举起刀,
  
  横在梁敬宗与杜崇武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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